六月十一日,三十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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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七十四年六月十一日一早,父親騎機車載我到台南火車站前集合。
空軍飛虎四八四梯次的新兵徵召集合地點就在台南火車站前廣場。忘記了確切的集合時間,只記得很早,約莫早晨六點鐘日頭還沒完全爬上來,有些清晨的露水被逐漸升高的氣溫蒸發的氣味,類似那種感覺的時間。
前一個晚上蕭仔替我踐行喝了兩瓶台灣啤酒的微醺似乎都被緊張的情緒帶走。
緊張?坦白說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終於等到了機會可以離開那個家。
廣場上聚集的役男愈來愈多,其實也沒有多少,一百多個吧?我的記憶告訴我就不過是兩三個班級左右的人,反而是送行的家長多過實際要入伍的人數。
母親已經在阿根廷,弟弟正準備大學聯招。
我跟父親本來就沒有話講,我加入役男群聚的隊伍,蹲在地上,太陽逐漸把熱度帶到南台灣的廣場上,我時不時眼睛瞄向父親,父親戴著太陽眼鏡嚴肅地不發一語。
同梯的役男們蹲在地上,比較外向的人就開始向旁邊的人聊起天來,站在蹲著的人群外的親友團們越聚越多人,聲音逐漸吵雜起來。
我已經忘記了那時候是帶著怎麼樣的一種情緒去迎接那麼一個未知的去處。
役政單位的人叫我們全部起身,準備出發去月台搭火車。
我望向父親,墨鏡後的眼神看著我,父親走近我:
「自己出門,小心一點!」
命令句,一成不變。
我點了點頭,揮手跟父親告別。
跟著隊伍走向剪票口,再回首,已看不見父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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