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因詛咒而誕生的『人』而言,世界究竟是什麼樣貌呢?
是刺痛皮膚的火焰嗎?還是暗沉逼人的黑夜呢?又或者是冰冷無光的死寂?對於長時間觀察這些『咒具』的店長而言,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挺單純的。因為誕生他們的思念過於純粹,『咒具』只不過是一群被生父母給遺棄的孩子而已。
孩子是沒有憎恨這個世界的意識的。這樣的他們又怎會對誕生他們的世界抹上色彩?
夏兒·亨利·桑松,最近來到薛丁格的貓不會祈禱的咒具,好像是為了那個麻煩的超越者過來的處刑人。為什麼稱她是處刑人呢?店長並不想去深究這個有著冷徹眼眸的孩子為何會被那些宗教狂熱份子污蔑成以奪走人命維生的人。但是那份纏繞在她周圍的寂寞氛圍讓店長這個見過太多人的監視官確實多了一些關注。
夏兒小姐不喜歡看向別人,人身上纏繞的業總是能輕易挑起她早已埋葬的本能。雖然她的誕生和人對於美好事物的破壞欲息息相關,但是已經破壞了太多的她,陷入了一種奇妙的職業倦怠期。
被寄宿的家族趕出門外後,已過了無數年。有過相遇,有過仇恨,有過許許多多的觸動,夏兒小姐已然從單純的刑具變成了依據自身意志送罪業遠行的處刑人。然而,過去從不二話送人下獄的作風,終究讓她成為同僚眼中的無情劊子手。不想讓人發現自己身分的夏兒小姐,因緣際會下知道了特異點的存在。於是,她來到了東陸⋯⋯。
一開始看到林的照片,夏兒小姐無法想像這樣的人竟然會在年僅十二歲時就背負了足以與她比肩的血債。這樣一個瘦弱的身軀為何能承擔數百人死亡的業而完好無傷的活到這個年紀?然而,店長的監視紀錄卻又顯示林確實沒有除了這份過去外的特異之處。這讓久未『斷罪』的夏兒小姐終於有了再一次去『正視』業的理由。
究竟過了多久呢?這樣沒有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
究竟過了多久呢?從我離開了那裡之後⋯⋯。
他的話已經差不多想不起來了。他的臉已經只剩下破碎的殘像了。那個一直在耳邊叨念的聲音只餘下迴盪的頻率。我知道,自己已經差不多到時候了。
抿著嘴唇,夏兒小姐撥開因為風而打到眼前的黑白髮絲。
就是這裡了吧?那個林所在的學校。
他是怎麼想的呢?對於那些別人強加在身上的罪業。對於那些本不屬於自己的期待。他會怎麼想呢?
蹲踞在牆沿,夏兒小姐小心的大量著那個打著呵欠的男孩
是厭惡?是恐懼?還是不屑?又或者和我一樣別無選擇?纏繞在身上的業真的能夠這麼簡單的跨過去嗎?
想著,夏兒小姐睜圓了有些暗沉的灰眸
他的身上⋯⋯沒有業?這怎麼可能?消散了?還是別的⋯⋯什麼?
夏兒小姐一個不小心跌落了圍牆。
因為夏兒小姐的失誤,林發現了監視的痕跡。
回報店長後,夏兒小姐被勒令離開林周圍500公尺外,據說這是前一任測量出的林的觀測範圍。雖然夏兒小姐並不隸屬於東陸,但她還是接受了這個有些意義不明的指令。
出於某種執著,夏兒小姐遠遠的跟在林的後面。就算這個距離看過去,林的身影只剩下微小的一點,夏兒小姐還是能緊緊的盯上。隨著時間過去,放學時間到了之後,事情有了變化。
林開始遠離人群和建物,朝著市郊移動。
也是這時,夏兒小姐確定了這個超越者的與眾不同。她不自覺的露出了長達百年未曾展露過的笑顏,大步的向前,向監視目標露出了身影。
「告。死期無法測定。調查。」
黑白色的少女向少年提出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