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寫桿菌

沒人回應我的訴求，我只好將我聽見螞蟻的事情刻在牆上。寫完的時候我感受到一陣快感來襲......如果不吃飯不喝水，快樂的感受更是加倍。隔天只要進食，那樣的快樂就會退去，徒留感傷......我悲泣，直到我又因為飢餓聽見昆蟲在對唱，直到我將「鼠王主廚」寫下無數版本。

我剛認識那個人的時候，他穿的服裝十分華貴，我負責給他做菜送飯，他則在餐巾紙上寫字給我，因為我書讀得少，所以看得懂得字不多，結果他開始寫我看得懂的字，就是一些簡單的字，他用餐具沾肉汁寫的。

第一次他對我眨眼，我發現餐巾紙上面有箭頭，兩個箭頭一朵雲跟太陽，剛開始我沒猜對，猜了好幾天他才說「正確答案」。

妳是太陽 我是雲

他沒有隔著鐵窗真正親吻我，反而在吻我之前要我為他弄一些紙，那是違禁品，也就是他被囚禁的理由。紙筆跟能夠書寫的東西都是違禁品，他說他只要一碰到紙就會開始寫字，寫個不停。

我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話！哪有人因為這樣被關起來！但是他進來的時候，也沒人跟我說發生的事情，只說讓他待一陣子，好好地給他吃住，過一陣子他就能恢復，到時候讓他出來。

我把能夠弄到的紙都搜來。錢是他身上的東西拿去賣掉所得，他偷偷塞給我一些值錢的東西，從他假髮裡的頭皮上抓下來的，後來他如同描述裏的狀況，開始不停地的寫字，又因為我同情他可憐的遭遇，給他買了一些有色畫筆。所以我被關押之前，他寫的分量足塞給我一疊稿子。

他的眼睛凹陷，雙頰消瘦，所以我再也無法隱瞞替他送紙筆的事，他被轉到另外一個地方隔離，我再也不能為他送飯。

為了這件事情我被人關入了原本他住的房間，他們說只要觀察一陣子就會放我出去。也就是那時候，我開始在餐點上面寫字畫畫，房間裡的牆上也密密的寫滿故事，那都是他寫給我故事的續篇，還有一些我從他給我的錢裡面多買的小本紙，我拿來寫別的事情。

夜裡，螞蟻啃食的木材的響聲大如雨點，咚咚響著，對我好言問候；固定替我送飯的人講話像是白日的噪音，而老鼠夜行時間有一個奇怪的念頭在我的腦中，那是一個料理主廚，帽子上面有一隻厲害的鼠王，就像騎馬那樣子拉扯他的頭髮為韁繩，讓他做出好吃的料理。

我開始在圍著鐵窗的房子裡面嘶吼：「給我筆、給我紙，我的故事可以賣錢，我把賣來的錢都給你們！求你們給我紙，求你了。」

「老鼠跟螞蟻有話要對大家說！」我用頭敲擊鐵門，手要留用，我雙眼泛紅：現在不給我紙筆，你們會後悔，我可以用最少的詞彙寫字，這是你們從沒見過的事。

1992《吸血鬼真愛不死》電影劇照

這段刻字，估計是古文明智人患者所寫，經考古證據顯示，嗜寫桿菌可能是導致人類大滅絕的原因之一，其後在碼據時代也發生過更嚴重的認知偏誤，科技預測可能的犯罪者，引發了大量的抗議、冤獄與死亡事件，時代演化出的新型嗜寫蟲可寄生腦殼，導致更多智人因為書寫而不思進食，大量的人體實驗失敗收場，加上科技輻射等生活型態，大幅度滅絕。

下一章我們再討論最近出土的文物跟古早文明智人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