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德福：這是什麼神奇的幼兒園？讓父親為女兒親手編上畢業花環

▲在彩虹屋華德福幼兒園畢業的孩子，父母都會在畢業典禮編上美麗的花圈

甯甯從彩虹屋幼兒園畢業了。

我想幫台北華德福彩虹屋這個超級棒的幼兒園（無償）廣告。但這篇寫的時候，只是我的心情抒發文。看完你會知道為什麼：我愛這個學校，愛她們睿智風趣的園長，愛她們無限耐心與愛心的老師，也愛超級熱心有趣又多元的家長們。

好，開始了。

兩個禮拜前，幼兒園園長Wendy 馬麻問我：「許老師，您畢業典禮的時候會哭嗎？」我說：「不會吧，有什麼好哭的。」

編織花環的緣起

我自己畢業n次了。也參加過學生的畢業典禮。畢業，對我而說，在年少的時候好像是欲賦新詞強說愁的時刻，到了後來碩士博士，就是有些對老師的感恩，大致上是這樣而已。小毛頭的畢業典禮，有什麼好哭的？不知園長的問題從何而來，也沒當是一回事。

畢業典禮前一天，參加了家長們幫畢業生製作頭上花環的聚會，在一個花藝教室裡。這是生平第一次進這樣的空間，做這樣的事。坦白說，我覺得這是一個難事，園長還特別教我怎麼把紙藤編辮子，起了個頭，簡單跟我說了一下花要插在哪裡。在忙碌的日常中，我大致聽聽。

本來我是希望我太太去編花環的。她手巧，又喜歡東搞西搞，這種活動適合她。但她說她要開店。我尊重她的開店需求，就只好自己去編。可是又完全沒經驗，沒概念，從小又最怕做美勞。但想到上次跟著其他家長們去做手工書（手工書是老師用來貼上照片後，作為畢業紀念冊之用），一步一步跟著做，其實也還好。

就這樣，我就去編花環了。有些家長們很熱心，早上去採買花材，並在現場教大家一些技巧。但這次並不是手把手教。要用什麼花材，什麼草來搭配，花的間隔等等，都不是很清楚，或者說，都要自己試。整個下午三小時在花藝教室裡，誠惶誠恐。有時虛心地跟學姐們詢問（資歷上都是我學姐，不是指年紀），多數時候在想花色的搭配。

編好了回家，讓甯甯戴上。看起來還不錯。但總是有些地方怪怪的，自己也搞不清楚。到了晚上，LINE群組裡分享小孩試戴的照片越來越多，好像開始知道自己的問題。第一，我草放太少了，花少了襯托、也少了支撐，站不起來。第二，我的花之間的間隙太開了。

怕花環出包而失眠

到了晚上十點半，越想越不對，決定拆掉一半，把間隙太大的那一部份重新編。但睡覺時間到了，規律生活的老婆叫我收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已經可以了。可是別人做的都美美的，我的不但不美，而且萬一因為支撐不夠花垂下來，甯甯不就糗大了。這可萬萬不行。我其實只是「驚輸」（新加坡用語）而已。甯甯不須是最美的，但是花環太醜或出糗可不行。

老婆又催促我。這時我已有些不耐煩，我的壓力已經山大了，請不要再跟我說東說西，也不要批判我。我口氣肅殺地說：「不要跟我說話！」便繼續悶著頭重編。後來，間隙的問題解決了，但缺乏草來支撐的問題還是存在，這才是根本的問題。但這時也沒招了，因為已經離開花藝教室，當時以為ＯＫ，也沒有多帶花材回家。

擔心花站不起來。我試過，硬綁綁緊，用自然莖的部分貼緊額頭，是唯一的解方。只是這樣不見得穩，小朋友走走跳跳，可能會整個翻下來，然後糗到爆。我因為這樣擔心到失眠。老婆後來半夜起來尿尿，聽到我的嘆氣聲，問我怎麼了。我這時才全盤托出。她用各種方式安慰我。

但用處不大。那種「出糗也沒什麼」的說法，對我沒用。我真心覺得，且說出：「這是我人生最大的挫折之一」。然後開始分析為何會有這個挫折。包括自己手拙，包括沒有去看任何的教學示範，儘管有熱心的家長在群組裡分享這些訊息。這已經不是美感問題，而是我漏掉了編花環的一個重要的基本觀念。

但後來她說到兩件事，讓我稍稍安心。她說她早上可以用他種的百香果藤，跟紙藤纏繞。應該可以支撐。我不確定，但或許有用吧。她說她會幫我。第二件事，她說她已經完全記不得幼稚園時候的事情了。這有安慰到我。確實，我也記不得。除了知道自己幼兒園只念了３個月，其他什麼都不記得。心有稍稍安了，但還是半夢半醒地睡到了早上。

老師的神救援

一早，老婆就剪了百香果藤给我。但我一試就知道不行了。一來那葉子太大，一片就遮住四朵花。二來就算把葉子都除去了，那藤也太脆，跟紙藤纏繞的話百香果藤會斷掉。沒招了，時間到了，出發了。

畢業生與家長們都準時到了。大家忙碌地準備。我則抓到空檔，跟藍天班的主帶老師講我的花環的問題。她跟我說老師們會處理，老師會用髮夾夾住，所以不用怕掉下來。我心想：耶，對喔，這樣真的就不會掉下來耶，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昨晚卻想不到。我開始有點放心。但還是不完全。心還是掛在那個花環上。

等到後來小朋友戴著花環出場的時候，我驚呆了。老師的作法是直接讓花放在甯甯的頭上，而不是我想的放在額頭上讓花站起來。而且因為花夠大且多，向前擺也是很好看。一來用了髮夾固定了一定穩固，二來紙藤的另一邊綁在她的兩個辮子後面，等於被辮子卡住，更穩。

我心裡讚嘆老師、感激老師，也想如果昨晚能跟老師們心電感應，那就不需這無謂的失眠了。老師們實在太強大了。昨夜心裡有多挫折，這時心裡就有多感動與感激。

彩虹布簾

早上剛進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們引導家長看畢業生的作品（自己縫與繡圖案的畢業袋），老師製作的送給小朋友的畢業娃娃，還有貼滿相片的畢業紀念冊。我翻開畢業紀念冊，沒想到第一目映入眼簾的是甯甯一年半前剛進彩虹屋的稚嫩模樣。當時四歲半，我們剛從新加坡回來，剛好中班的一半進去的。她那時還有一些嬰兒肥。

這一入目眼簾，等於是在無意間，把我拉到一年半前。這樣的時間穿越感，讓我一時眼眶溼了。旁邊眼尖的Ｘ璿媽，指著我說：「詠甯爸，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我說：「什麼眼睛？」（故作無謂）。她又說一次，然後笑笑說：「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真給面子）

這是一個非常感性、非常用心的畢業典禮。小朋友感覺也都很融入地唱歌、跳畢業圈（感覺都有好好練習）。

在園長簡單而感性的致詞之後，園長頒發畢業證書。之後的一個儀式是，畢業生們一個個到園長那裡，從那裡出發，去各自班的兩個老師那裡，抱抱、說說話。然後走到中央，直直地穿過一道彩虹布簾。我想，那是象徵著一個階段的完成，穿越到下一個階段，那是在布簾的另外一面，這裡看不見的。老天，這是什麼橋段，老師們真的是～～我心裡想：怎麼一個幼兒園的畢業典禮可以這麼催淚。

▲走過彩虹布簾，往下一階段前進。

希望在穿越後與穿越前，都是一樣美好

想到過去三四個月幫甯甯安排小一的事情，對於「小一的未來」，感覺甯甯是未知與期待，但對我們來說，是許多的衡量與掛心。那樣的穿越，家長在背後看著，就好像是現在的情境。對於小學生活，我們只能安排，但是生活、面對的是她自己。

不能說是不捨現在，但希望在穿越後與穿越前，都是一樣美好。

後來，家長們致送老師禮物。在這裡，所有禮物都是家長們親手做的。我們家長們也唱一首歌（五月天的知足）給老師們。坦白說，歌詞沒有很搭，但是歌的旋律是溫馨的。那也是我們想傳達給老師們的。

這段一年半的經歷，我非常感恩。我感恩彩虹屋老師們的溫柔細緻。我謝謝園長無比睿智的指引（她應該是育兒之神了，看坊間的書，不如聽她一席話）。我也謝謝這個充滿愛的學校，匯集許多有趣、多才的家長。很高興跟她們交朋友。

彩虹屋滿班大約40人左右。而這次大班有17個人畢業。這個比例實在太高。但彩虹屋的老師們在這個應該努力招生的節骨眼上，卻把大把心力都花在畢業的種種準備了。光是17本畢業紀念冊親自手繪的插圖，以及本子後面老師對甯甯的準確描述與祝福，價值連城。

誠心推薦彩虹屋給任何想要小孩快快樂樂成長的家庭。

台北彩虹屋幼兒園，位於台北市文山區，在辛亥路四段。離文湖線辛亥站只有10公尺出站就在眼前。這是一個華德福幼兒園。有兩個班（藍天與白雲），都是混齡班。這裡的餐飲是蔬食的。滿三歲就可以入學。每個班都有兩個老師。藍天滿班18人，白雲滿班22人。師生比在台北市私幼來說，算是相當好的。當然也比公幼好很多（公幼一班兩個老師，滿班30人，通常都滿班）。

我們是一群今年小朋友從彩虹屋畢業的家長。這篇文章集結了我們這群家長的見證。在這裡，每一個家庭出一個代表，寫下對以下兩個問題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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