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光芒 第二章

第二章

袁彩霞覺得自己一定能把眼前鬧哄哄的班級變成一個個成績好品行又好的學生

這是她第一次帶班

開學第一就有一男一女遲到

看了會名冊

這男的是從帝都轉來的，

成績也挺好，

就是有點像個校霸似的

據說是和家人吵了架才搬出來的

女的從初中開始就一直是年級第一

最近家裡好像出了點狀況

母親病亡父親再婚

這兩人合一起說不定可以帶動班上的風氣

“好了，都安靜”袁彩霞頓了頓 ”現在我們要選幹部，首先是班長和副班長”

她又頓了一下

“有沒有人自願?”

一片死寂

趴下的趴下，裝沒事的裝沒事，

袁彩霞: “......”

“那就剛剛遲到的那兩位吧，比較早到那位你當班長”袁彩霞說” 請起立自我介紹一下”

…………

嗄???我甚麼時候就成了班長了 岑夕楀心想

她只好站起來抿抿唇，道: “我叫岑夕楀，這個學期我會擔任班長，請大家多多指教”

少女的聲音細細柔柔的，但不會到太小聲

台下一陣鼓掌

接著大家把注意力轉移到沈彥身上

“我叫沈彥，這學期是副班長，

有問題可以找她”

說完，他坦然自若地坐下了

岑夕楀:”.....”

嗯?我有聽錯嗎

他剛剛是把問題丟給我?

你遲到關我屁事?

我真謝謝你啊

“沈彥同學，我們還要做兩年的同學以及好一段時間的同桌”她說

“嗯?你這是在威脅我?”沈彥說

語氣聽不出是在笑還是生氣

“我並沒有威脅你，我只希望我們可以保持良好的同桌關係”岑夕楀強行壓住把他打死的慾望

“行阿，你想要怎麼和我保持良好的‘同桌’關係?”沈彥說

原本好好的一句話怎麼放沈彥嘴裡又顯得曖昧不清的

“這樣吧”岑夕楀指了指他桌上一大疊的課本及考卷

“你不會的，都可以問我

平常我忙不過來的時候，你也得幫我”岑夕楀說

沈彥看她那麼認真，不禁懷疑自己在她心裡是不是那種街頭小混混

第一節課是英語

儘管今天才剛開學，

星期一的第一堂課依舊讓人想睡覺

沈彥直接趴著，臉衝著牆就睡了

台上的英語老師激動的講解課文都沒能把他給吵醒

一睡就是一個上午

岑夕楀也很佩服沈彥

第三節物理課，物理老師陳大山不知道都拿了幾根粉筆丟他

他依舊一動也不動

直到陳大山都放棄了他還睡得很香

午餐時間的鐘聲一打，

沈彥緩緩坐了起來

岑夕楀 “.....”

岑夕楀沒什麼朋友，

她從小就習慣和男生玩在一塊

打架和籃球對她來說也很簡單，

但她唯一熟悉那個發小，去年搬去了H市讀三中

學校對面有一條街，那裏有許多小吃攤，平常中午附中的學生都會去那裏吃

岑夕楀也包括在內，這倒也不是嫌食堂的飯難吃，

是因為學生實在太多，光是食堂裡的人就多到快排到教學樓裡了

岑夕楀一個人來到小吃街，挑了家牛肉麵，進去發現也沒有空桌，就最角落一個小姑娘旁邊還有空位。

“你旁邊還有人嗎?”岑夕楀問

小姑娘轉過身來，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

“阿..沒有，你要坐可以坐”她說

岑夕楀覺得她有點兒眼熟

“诶?我們是不是同班?”岑夕楀問

“對的，我是英語小老師，

我叫做柳曦凜”

“哦，你應該也知道我是誰了，我就不自我介紹了”岑夕楀笑著說

正值中午 麵店裡的客人很多，等待的時間也很長

太陽高掛在空中，麵店裡沒有冷氣，不禁讓人汗流浹背

岑夕楀覺得再不去買瓶水一定會遇到中暑的問題

“我要去買瓶水，你要嗎?”她問

柳曦凜連忙搖搖頭:”不用了，我有自己帶，你可以去買，我幫你占著位子吧”

買完水回來又等了一會，麵才來

岑夕楀邊吃邊和柳曦凜聊天，

三個女生走進來，最前面的那個喊了一聲：“沒桌了啊？”

“沒了！”裡面的老闆娘喊

“那等一下吧，我今天就想吃牛肉麵啊。”

“等個球，老娘熱都熱死了。”

“誒，這不是有空位置嗎，拉個椅子過來拼一下唄。”

整個小店裡就剩下她們這桌還有空位置，四人位的長桌，岑夕楀和柳曦凜坐在一邊兒，

岑夕楀瞄了一眼留曦凜，剛才還好好的

一聽見這三個女的的聲音，便突然安靜下來

長長的眼睫毛似乎在顫抖。

“行嗎?凜姊”其中一個女生搭上柳曦凜的肩膀“我們之前可是好同學呢”

就是這個音調聽着讓人討厭。

看到柳曦凜沒說話，兩個女生便得意地坐下

岑夕楀瞇了瞇眼，

那兩個女生看岑夕楀也沒說話

“诶?這誰啊?

新朋友啊凜姊，來啊認識一下”

胖姊的手直接搭載了岑夕楀的肩上往下按了按

岑夕楀沒說話

估計是以為她好欺負

“嗯?你們怎麼都不吃了?嫌味道太淡?”

臉上滿是痘痘的痘痘姊拿了一罐醋，打開來，直接倒在柳曦凜的碗裡

岑夕楀怒了

上次和她親爹吵架時都沒有這麼生氣

她反手抓住痘痘姊的手扯了過來

由於瓶蓋沒蓋起來

剩下的醋全撒在了胖姊和短髮姊的臉上

“哎呀，真是抱歉，手滑了，你們不會怪我把?我只是想和你握握手”

她又用手軸大力的撞在胖姊的脖頸上

胖姊悶哼一聲，站了起來想揍她

卻被她用膝蓋狠狠的打到胃部，並以臉著地

痘痘姊看傻了，揉著手腕被捏紅的地方一動也不敢動

“呀?你就別看戲了，趕快帶她們去醫護室吧”岑夕楀對短髮姊說

短髮姊驚恐的拉起胖姊往外拖

留曦凜不發一語的盯著眼前被痘痘姊灑滿醋的牛肉麵

岑夕楀嘆了口氣，道 ”那碗麵就別吃了”

“走吧，姊帶你去吃別的”岑夕楀拉著柳曦凜往外走

“還.還是算了吧，我剛剛也吃飽了，我們回教室吧”柳曦凜說

岑夕楀也沒有堅持，反正他本來就不餓

兩人走在路上，留曦凜一直沒有說話

“剛才那三個女生是誰?”岑夕楀問

“我高一時的同班同學，她們以前會欺負我”柳曦凜說著說著有點哽咽

“這樣啊……沒事的，我剛剛幫你報仇了，下次她們在找你你就找我”岑夕楀說

她突然有點後悔剛才怎麼沒下手重點了

她越看越覺得柳曦凜很可愛，

到中午放學鈴響起，沈彥才慢吞吞地直起身來。

睡了一上午腦子還有點昏沉沉，他坐在位置上緩了一會兒

教室裡沒人，小同桌驚訝地看著他，再看看時間，十二點。

沈倦想起早上的時候女孩子瞪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動作極小的握了握拳頭

沈倦沒忍住，舔着發乾的脣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他這小同桌盯著他像是在看個神經病

這會兒大家都去吃飯了，教室裡除了他們沒別人，窗戶開着，外面隱隱約約傳來說笑的聲音。

“沒”

少年聲音低低的，沙啞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教室裡響起，有點突兀。

“不去吃飯?”他問

“哦”少女回答的時候看起來懵懵的，十分可愛

下一秒人就不見了，

沈彥噗哧笑出來，他這小同桌的反應可真是讓人新奇

他起身往教室外走

“欸大哥大哥!!”江野從遠處跑過來拉住沈彥”你同桌跟三班胖妹打起來嘞”

“哦”

“人家胖妹旁還有兩個女孩，都比你同桌高”

沈彥挑了挑眉，”哦”

江野”......”我說你他媽能不能關注點你同桌呢，虧人家還長的那麼好看!

“吃飯嗎大哥?”江野問，索性放棄和他溝通

“走阿”沈彥瞄了眼對巷小吃街，就這麼看見了背對著他們的岑夕楀 “我今天想吃牛肉麵”

江野:”......”這他媽絕對是刀子嘴豆腐心

兩人走進麵館，

因為有人打架的關係，客人走了一半，位置空了不少出來

沈彥找了個角落坐下，正好可以看上岑夕楀在和短髮姊對話

沈彥看了一眼趴在地板上的胖姊，又看了一眼岑夕楀的背影

這姑娘可真厲害，身高看起來也才一米六三左右

人家胖姊高她半顆頭，又比人家重十幾斤

短髮姊忿忿的看了一眼岑夕楀，拉著胖姊走了

岑夕楀低頭看了看柳曦凜，不知道說了什麼

兩人一塊走了。

 下午第一節課沈彥是恰著點到的

岑夕楀還坐在位置上發呆，看見沈彥來了，也沒說話，就抿了抿唇

沈彥突然有點不爽，也不知道為什麼

“讓讓”沈彥說，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

岑夕楀也沒說話，站起身來把椅子往後拉

下午的四堂課加晚自習兩人誰也沒跟誰說話，

岑夕楀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到了這大佬

打算就這樣作罷，他要是不跟自己講話，那她也不要跟他說話

然而到第三天她就後悔了，這才剛開學，有很多事情得做，加上她又是班長

她決定找沈彥幫忙，

於是在隔天中午

“沈同學”岑夕楀輕敲沈彥桌面

沈彥正趴在桌上睡覺，

他今天難得睡那麼晚

“沈同學?”

“......”

“沈彥”

男人終於有了動靜，坐起身來

“嗯?你叫我?”

“我想請你幫我處理些事”岑夕楀說，

“什麼事?”沈彥懶洋洋道

“就是...疫苗回可以幫我監督一下同學們繳交順便幫我收嗎?”

姑娘眼睛大大的，眼眸清澈而發亮

“....可以”沈彥才剛被叫起來，有一種懵懵的感覺

岑夕楀像是有重擔卸下般瞇起眼睛，但謝謝這兩個字完全無法脫口而出，她從口袋掏出一支草莓棒棒糖，輕輕地放在沈彥桌上隨後便離開教室，留下沈彥一人在位置上發楞

少女聲音很甜，眼睛很漂亮

沈彥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撕開棒棒糖包裝，將棒棒糖塞進嘴裡

他走出教室，一下樓，

“彥爺好!”江野帶著一群人在樓下喊

“白癡”

沈彥直接當作沒看見走了

“彥哥你這樣很傷感情耶”江野蹦蹦跳跳地摟住沈彥

“少在那裡噁心我”沈彥冷冷地推開他

“跟同桌進展得如何啦”江野問

“....進你媽”沈彥直接朝著江野的頭八下去

“沈彥阿我說你再這樣下去可不行，說不定人家哪天就被釣走了”江野說

“我最近脾氣是不是太好了，讓你有一種可以這樣亂說話的想法”沈彥冷冷道

江野馬上溜了，這沈彥的脾氣可不是隨便說說就沒了的

這不知道都把人打進醫院幾次了

沈彥並不想吃午餐，就單純出來晃晃

但也不知道可以幹嘛

沈彥一直走，走出校園，走向小吃街

也不知道可以去哪，就單純想走

走到街道的盡頭時，旁邊的小巷傳來叫囂聲

是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女生正在被一群太妹欺負

沈彥原本想當作沒看見走掉，旁邊卻好像閃過一個身影

他抬頭一看，

這背影怎麼就那麼像他同桌..?

正中午，太陽很大，岑夕楀正想好好逛逛小吃街

卻好像在小吃街的盡頭看見沈彥，他正盯著某個巷口發呆

好奇心鼓舞了岑夕楀，她悄悄地湊過去看

不料，卻看見柳曦凜被人壓在地上打

這沈彥怎麼都不懂得要幫忙同學?

岑夕楀都想罵髒話了

她趕緊跑過去

“你們在幹什麼?”她站在一個女生後面說

女生嚇了一跳，拿來錄影的手機差點摔下去

“我操，你誰啊?一個人就想來演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吸菸姊拿著菸說

“咦?你還會說成語呀?看來也不是那麼無腦?”話音剛落吸菸姊旁邊一個人影竄出來

仔細一看，是上次被揍的胖姊

胖姊揮著拳要揍岑夕楀

沈彥原本看的津津有味，看到胖姊話都沒說完就要揍人正想上前幫忙，

岑夕楀反手一拉，把胖姊拉回來

她把膝蓋抬起來，正好狠狠撞上胖姊的肚子

重力加速度的關係，胖姊倒在地上，深深的體會什麼是熱臉貼冷地板

“你們是不是該跟她道個歉?”她說”還是你們想跟她一樣體會一下什麼是熱情親吻大地”

吸菸姊將菸頭丟在地上

“我操，去你媽的”大概是覺得人多打得贏的關係，第一句就罵她髒話 “打贏一個人了不起?一個人就想當英雄?我她嗎這輩子居然還能遇見你這麼愛裝逼的臭婊子!”吸菸姊突然安靜了，就這樣盯著岑夕楀後方

“嗯?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岑夕楀後方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哦~原來是怕了?”

岑夕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沈彥，這社會哥居然還有那麼點良心來替他撐腰

“放心，我就想聽聽，不會揍人，只奏畜生”他說

吸菸姊帶著身後的小妹落荒而逃

“沒事吧?”岑夕楀蹲在柳曦凜前面 “不是讓你出事了找我嗎?”

“對不起”柳曦凜說，她抬起頭，眼睛紅通通的，嘴角微微破皮

岑夕楀其實很懂這種感覺，她其實也是被霸凌大的

她其實也不懂自己為何會被霸凌，

好像就岑起嘗某天酒駕開車撞死人，而那人剛好就是帶頭霸凌她那人的父親，最後因為她家裡有錢，岑起嘗就這樣若無其事地走出警局，留下那對母女抱在一起哭

岑夕楀很不爽，自己又沒做錯什麼，是她爸撞死人又不是她

但那自卑的種子還是在他心頭烙下，慢慢的，漸漸的發芽

她的發小叫趙禹，

趙禹從她小時候就對她很好，會教她打架，讓她在被打的時候反擊

當她剛才看見柳曦凜，好像就像看見之前的自己

回憶像消不去般的侵蝕她，

她嘆了口氣，

“下不為例”她說完，

突然想到身後還有一個沈彥 正要轉頭道謝，卻沒看見沈彥的身影

岑夕楀只好拉著柳曦凜先去醫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