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劍術挑戰

冬去春來，我在建康城裡生活，已有近半年時間了。

我體內的真氣量，正快速地成長。盧帥和詩詩都非常驚訝，說我煉谷化精的進展，幾乎有一般人兩年的程度了。這個修練的速度，甚至比天師還快。

我想，這就是我最不起眼的天賦，經驗加乘的功用了，無論是學習武功招式，或是內功心法，似乎都是常人的四、五倍速度。

詩詩已經把她所懂的所有的魔法都傳授給我了，除了四大屬性的中級魔法，還有一些組合的魔法，例如風加水的雷擊術，火加土的爆岩術等等。

而教導我武功招式的，是在這個建康分觀的觀主，名叫楊順。他是孫恩的大師兄，我和所有師兄弟一樣，都會稱呼他做楊師伯。

楊師伯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但在長年修習道家玄門正氣，精神和體格仍然相當健壯，頭髮亦無半分花白。雖然因天資及體質所限，真氣量和功力已被年僅三十多歲的盧帥追過，可是他也是教內身經百戰，見多識廣的一流高手。他一直親自指點我拳腳和劍技的功夫，也教會我一些輕功的秘訣。

在天師道內，絕大多數的成員，在入門時都會編入軍隊之中，若發現有天資和體質較佳者，才會提拔成為入門弟子。

而所有入門弟子，都統一視為天師的徒弟，但傳授武功卻不會有限制，所有武功精深的高手前輩都會盡心地教導後輩，絕不藏私，所以門派才可以冒起得如此迅速。

在楊師伯悉心教導下，再加上天賦的無限記憶，不管是如何深奧的招數，我學習時也是得心應手。至於輕功方面，則有我的全能加速幫助，亦是如魚得水一樣。

內功、外功、輕功、魔法，我也有如開外掛般突飛猛進，我果然是最強的轉生者啊！

照這個速度練下去，要成為武林高手，擊敗魔王，然後財色兼收，應該不是夢吧？

「阿非，你又夢到哪裡去了？」楊師伯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才想起自己正在上課中。

「那個……我曾經看過道覆兄能借助雷電之力，附加在劍上出招。」我說道。「我甚麼時候也能習得那樣的招數呢？」

這倒不是我隨便找的借口，我確實朝思暮想可以成為一個魔法劍士，像道覆那麼帥氣。

「呵呵，雖然你學習甚麼都比人快，不過要使出那種附魔的劍法，還是太早了。」楊師伯撫摸著自己下巴的長鬚，笑道：「『天雷劍法』雖然只有五式，不過每一式都是威力極強，所需的真氣量亦非常多。就算是道覆那樣天縱之才，也最少也要花十年時間學習，方能把五式劍法融滙貫通地使用。」

「那麼，如果我只用一式呢？目前真氣量足夠嗎？」我問道道。「能不能讓我試一下？」

「不行！雖然你實在進步神速，可是還是要等到進入下一階段的煉精化氣後，真氣量才足以穩妥地使任何一式出來啊！」楊師伯搖頭道。「而且學習武功雖然不難，要掌握運用的要訣和時機卻不容易，除了平日的練習不能鬆懈，也要擁有多年的實戰經驗才行。」

「這麼說，我應該是時候出外走走了吧？」我搔頭道。「我也想承接一些公會的任務，取得些實戰經驗呢！」

來到建康這麼久，我還沒去過這裡的冒險者公會，雖然董敏大姐已經替我向建康分會的職員作介紹了，我卻尚未前往拜訪過。

「哎，你總是這麼的急性子，內功的根基未穩，武功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想去接任務消滅魔化動物，太危險了！」楊師伯嘆道。「你不但是我們天師道未來的菁英人才，更是全世界對抗魔王的希望啊，所以必需謹慎一點，先好好練習基本功……」

「嘻嘻，可是我就是無法靜心修練，我是適合從實戰學習成長的類型呢！」我笑道。「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嘛！」

楊師伯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者，對後輩們都沒有架子，我和其他師兄弟都十分喜歡他，也會像朋友一樣跟他開玩笑。

「你這句話是在哪裡聽回來的啊？嗯，不過也是有點道理。」楊師伯思考了一會，眼睛一轉，說道：「這樣吧，從今天起，我每天給你一次機會，要是在我把你的木劍擊落前，你能刺中我的道袍，我就准許你去公會執行任務吧！」

「好啊！一言為定！」我心中立即擬定了一個戰術，高興地說道 。「現在就開始，可以嗎？」

「好，來吧！」楊師伯撫鬚微笑，以示鼓勵。

「請楊師伯賜教！」我執劍行禮完畢，便向他攻去了。

我以木劍施展出這半年來一直修習的「太乙劍法」，此乃天師道的入門劍法，與是正統道門最高級的武學理念相乎，是以柔尅剛，以慢打快的劍術。

「嗯，劍招的姿勢準確無誤，出手的緩急輕重也有注意到，阿非你是個練武奇材。」楊師伯一邊讚賞我，一邊氣定神閒地輕鬆閃避著，續道：「不過真正的劍術，在意不在形，你需要理解招式的意境，卻不必刻意追求完全相同的形態。」

我點頭示意理解，卻沒有回應，因為口中正在緩緩地默念咒語。初階的魔法咒語比較短，亦沒有時間限制，只要沒有唸錯，就算慢一些亦可以成功施展出來。

我右手持劍，使出劍招，左手則藏在背後，施展手訣。

眼看時機成熟了，我右手劍招一轉，忽然把木劍當成木刀，使出方大哥曾教導我的那套刀法。

這是軍中兵將們常用的刀法，講求的是快狠準，重視攻擊時的氣勢，捨棄防守，直取敵人胸腹要害。倘若敵人膽怯了，反應慢了一下，往往就會死於刀下。

當然，劍輕刀重，我以木劍來使出刀招，很容易就會被擋下。而且以楊師伯的經驗和氣度，反應亦是一等一的，若他要閃避後取我性命，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然而此刻楊師伯既無兵器在手，亦不會傷害我，自然是要往後躍開，再作反擊。

「土牆！」我念出咒語，楊師伯的身後立即出現了由沙石築成，約有三尺闊，六尺高的土牆，阻擋他後躍之勢。

與此同時，我運用起全能加速的天賦，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往前跳起，追上楊師伯，再用最高的速度把木劍砍往他的腰間。

嘿嘿，我是把楊師伯當作最初下山時碰上的大野豬，重施故技，這種突破常理的加速度，對手自然難以預料。

我心中亦已作準備，要是讓他受傷了，就馬上用治癒術替他救治吧！

眼看楊師伯快要被我追上，他卻微微一笑，背部像長了眼睛一樣，左手一掌往後拍出，土牆就即時粉碎了，恰恰避過我的木劍砍劈。接下來在著地後，他伸出右手，輕輕彈在我的木劍上，我握拿不穩，木劍就被彈落地上了。

我以為是天衣無縫的一擊，居然被楊師伯輕鬆破去。

「不錯不錯，你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想出這種魔法與招式互相配合的戰術，確實聰明。」楊師伯讚道。「可是你剛才咀唇微動，左手又刻意藏起來，還是著了痕跡，容易被人識破啊！」

「可是對手也要有楊師伯你這麽深厚的功力，才能輕鬆地擊破土牆嘛。」我拾起地上的木劍，說道：「不過我會再另謀良策，明天定要刺中你的道袍！」

「呵呵，那我就期待一下吧！」楊師伯笑道。「只是，今天你要把太乙劍法練習五十遍，才能回去休息啊！」

「五十次？」我吃驚道。

不過既然我挑戰失敗了，只好接受懲罰，一直練劍，直到黃昏時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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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用盡各種稀奇古怪的戰術，但還是無法刺中楊師伯的道袍。

不過在接受失敗懲罰的同時，我的劍術確實有明顯的成長起來。以前在武俠小說中看到所謂的無招勝有招、大巧不工、借力打力等概念，我也嘗試融入到劍招之中，只差以氣禦劍那些虛無縹緲的技術，實在是無從入手。

詩詩常常來觀看我和楊師伯的比試，雖然有時候會因為看到我戰術失敗時的樣子而哈哈大笑，但也給了我不少意見去改良劍技。

練劍完畢後，詩詩也會帶我去巿集閒逛，或是去酒樓吃些小菜，甚至去城外的山邊走走。

因為我心裡有小鈴，她心裡有道覆，我們反而可以無所不談，成為好朋友。

而詩詩知道小鈴也有著修練武功之心後，代我向盧帥連番請求，最後終於得到他的同意，答應讓詩詩把道門女丹之術教導給小鈴。

修真的法門，本來只會傳給教內弟子，但詩詩說小鈴早晚會成為我的妻子，也算是天師道的人，而且小鈴已足十五歲，要進入修真之途，是最後的機會了。

雖然我很想親自回去臨海探望小鈴和方大哥，不過因為我修練內功心法的進展雖快，偶爾卻會出現真氣錯亂的情況，所以盧帥要求我留在建康，接受楊師伯的監察。至於負責指導小鈴築基的重任，自然就交由詩詩前往了。

小鈴在我們定期的書信中，興奮地告訴我已經開始了修真之途。她還貼心地告訴我，詩詩既聰明，人又漂亮，身材還那麼好，要是我有意娶詩詩為妻，她會十分高興！

這個小鈴還是這樣懂事呢！不過詩詩不是身材好，是長得胖吧？就算她不是心有所屬，我也是不敢恭維的。

但我真的十分感謝詩詩的幫忙，雖然她說比起我救了道覆的性命，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而經過了差不多四個月的嘗試，今天我在挑戰楊師伯時，故意把招式使老，引得他準備出手彈我的劍時，把屬於中級混合魔法的爆岩術施展在木劍之內。

木劍斷裂後，劍尖飛出，如像暗器一般，加上距離極近，終於刺破了楊師伯的袖。

不過我還來不及歡呼，便因真氣量不足而昏倒半天了。

本來中級魔法，以我現時的真氣量是足夠每天施展一次的，但原來要把魔法融入武器之中，卻需要更大的消耗。

已從臨海城回來的詩詩，一直照顧著昏迷時的我，而在我恢復清醒後，她便通知楊師伯來探望了。

「這一招威力真驚人，確實出乎我的意料啊！」楊師伯嘆道。「如果你用的是鐵劍，而爆破的威力再強一點，我是非死即傷了。」

「對不起啊，楊師伯！」我伸一伸舌頭，道歉說：「我沒想到威力會這麼大的。」

「楊師伯，你不要怪他，其實是我不好！」詩詩也道歉說。「小非找我商量這個戰術時，我根本不相信這樣能擊中武功這麼高明，作戰經驗又這麼豐富的楊師伯啊！」

「詩詩妳這鬼靈精，不用繞個彎來拍我的馬屁了。」楊師伯笑道。「想把我打傷，還沒有那麼容易呢！」

「要不然這次就算我輸了吧。」我說道。「畢竟我的木劍不是直接刺到楊師伯的道袍，只是取巧而已。」

「沒關係，不能力敵，便當智取，這次是你贏了。」楊師伯願賭服輸，說道：「我可以批准你往公會承接討伐任務，不過你還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是甚麼條件呢？」我和詩詩同時問道。

「第一，在你完成煉谷化精、進入煉精化氣的境界之前，不准再用這種附魔的招式。」楊師伯擔憂道。「否則下次可能不是昏倒半天這麼簡單了。」

「明白，我知道了。」我答應道。

「第二，如果你要承接上山狩獵的任務，最多只可在丁級之下，而且必需由我或者詩詩陪同，不可獨自前往。」楊師伯說道。「就算只是戊級的也不行。」

在冒險者公會之中，所有魔化動物和比較凶猛的野獸，至少也屬性丙級以上。而丁級之內的，最多也不過是一般野狗、野豬之類，戊級更只有野兔，野鴨等沒有傷害性的動物。

當然，楊師伯這麼說，是擔心我會在山上遇上其他魔化動物，甚至魔物吧！

「好的，這個我也答應了。」我說道，然後偷偷向詩詩打了一個眼色。

詩詩早已跟我有了默契，略作思考，也聽出楊師伯說話的語病。只要承接任務的不是我，就可以進行丙級或以上的了。

自此，我就常常跟隨詩詩，還有教內幾位師兄們，一起承接一些丙級或丁級的任務了。

我們擊殺過魔化的豺狼、也消滅了一個山賊的巢穴，替苦主們起回失竊的物品。

可是，過了不久，又出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我發現我的真氣量已經停滯不前，不但沒有寸進，亦沒法突破煉谷化精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