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

猶記得，某回，有同個國小畢業的同學來家裡，
為了一個目的我們一起到了我們家的頂樓，
剛好，我家面對著國小的校舍，她也好奇地望著對面，那校舍的頂樓。

想當初，我初搬來新家，已是小學高年級了，
也曾好奇過，學校的頂樓長怎麼模樣，
不過，也只是荒涼和空曠，頂多放了許多張廢棄的深褐色木製桌椅，東倒西歪地群集著。

看著日本的戲劇也好、動畫也罷，
學校的頂樓似乎是可以溜上去的。
主角們想談秘密時，一起去頂樓。
男生們想幹架、或只是單純的商談，也一起去頂樓。
或是，女生們想找地方吃便當，也一起去頂樓。
總之，想單純看風景，以抒發內心的煩憂，就去頂樓吹吹風吧！

頂樓，成了秘密基地似的，充滿了神秘感，
只要做不想讓人打擾的事，就一起去頂樓吧！
只要做不想讓人看到的神情，就到無人煙的頂樓去，
總之，站在都市叢林處的挑高處，底下如螞蟻般攢動的人群，就顯得與自己無關。

在我所讀過的學校，並不開放頂樓，
也許，頂樓太危險，太容易讓人聯想到了跳樓、課業壓力、無法挽回的悲劇。
在小學，也只有擔任旗手的學姐(到了六年級時稱呼成了同學)為了升起青天白日滿地紅，
才會到頂樓去，其餘時間，通往頂樓的大門是深鎖的。
高中時，有聽過高三那棟古色古香的大樓也有關於頂樓的傳說。
聽同學說(不知道來源是否可靠)，很久以前，頂樓是可以上去的，
所以有幾個即將畢業的高三學姊們就上去頂樓拍照留念，
但，未料在按下快門的剎那，有一位學姊就往後一倒，墜落在一樓的水泥地上，當場魂斷。
後來，其他一同拍照的學姊去相館拿洗出來的照片時(那還是舊相機的年代啊！)，
發現，在頂樓拍攝的那張，當時有許多手從後伸向那位墜樓的同學，
一張充滿靈異的照片，釐清了墜樓之謎。
也許是訛傳，但，也為那道不開放的門之後的空間帶來傳奇性。
大學，學校之大，能跑的地方多了，能躲、能窩的地方也多了，
也來不及去好奇那些不能涉足的頂樓。

相較於學校的頂樓，住家的頂樓就沒那麼高的神秘性，但私密性還是有的，
曾經和同學在住家頂樓玩著閒置的紅磚瓦，
就像玩骨牌似地排放著，輕輕一撞，就跌撞起清脆的小曲。
在面對921地震之後的時常停電，也常一個人拿著隨身聽，
在入夜的，在頂樓吹著晚風，哼唱著歌曲。

其實，在乎的，並不是"頂樓"這塊地，
而是在擁擠的都市叢林裡，苛求那塊他人鮮少涉入，寬廣又開闊的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