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音與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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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北本拔白髮,拔著拔著,頭髮漸漸白了;拔一根白髮,旁邊的兩、三根黑髮轉眼也白了。就這樣,北本一邊拔白髮,一邊定睛注視著鏡中的自己,自己的白髮更多了。他那眼神是無法形容的……最後他被送進精神病院。他在醫院裡把剩下僅有的頭髮也全拔光了。多麼可怕啊!固執得令人生畏哩。他不願老朽,想返老還童。他究竟是瘋了才開始拔白髮,還是白髮拔得太多了才瘋的,就不得而知了。」

 

早上,讀著川端康成《山之音》的小說的這個段落,倒抽了一口氣。

百年前人要經歷的功課,現代人一點也不能免。

 

是因為不想老朽才瘋的,還是瘋了才想要不老朽?

 

這是一個提問,是一個思考,也是一種感受。

我只得把閱讀停在這裡,我知道這震動還要跑一會。

 

收起《山之音》,拿出背包裡另一本書:泰戈爾《飛鳥集》

隨意翻開一頁

 

I have learnt the simple meaning of thy whispers in flowers and sunshine

--teach me to know thy words in pain and death.

 

「我已學會您在花與陽光裡微語的意義

再教我明白您在痛苦與死亡中所說的話語吧!」

 

我在心裡把這首詩讀出聲音

感情隨語言落下,身上起了陣陣的雞皮疙瘩

 

川端康成提出的發問

卻由泰戈爾回答了我

是兩位大大的前輩,今早用一部小說和一首短詩

在面前對談

這一刻我的眼睛該像星星一樣閃動著某種光芒吧!

 

「再教我明白您在痛苦與死亡中所說的話語吧!」

 

這一回是我的聲音,滿心觸動地向上天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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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蘭的山海,是中年後的我的秘密基地,不只安頓身心,好似也安頓著天命,讓我持續發現「自己還可以怎麼活」的這個秘密。   帶著生活感與生命感來分享敘事治療,是我這些年的熱情所在,因此當我從高雄移居到都蘭後,我也開始透過《山海敘事》這樣的工作坊,和老朋友們相聚在新的生活之地,一起繼續創造特別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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