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作為一個臨海國家,日本依靠海洋的饋贈養活了1.26億人,但大自然的禮物同樣伴隨著風險,日本恰好位於環太平洋火山地震帶上,自然災害頻發,這些他們上百年來已經習慣了,不算什麼,但水母的趁火打劫卻始料不及了。
不僅頂翻10噸重的日本漁船,使出海一無所獲,還趁機入侵日本核電廠,破壞海水冷卻系統,造成用電癱瘓。
這一切的源頭都指向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越前水母。
70年代,大批越前水母入侵日本海域。一位目擊者回憶,小朋友都說海面上漂浮的粉紅色球體就像天外來客。後來,水母大量湧入日本核電廠和工業電廠的海水冷卻系統,堵塞了入水口。
單次就有約300噸水母被吸入,造成停電、交通癱瘓、電梯失靈、消防系統癱瘓等嚴重後果。日本民眾陷入恐慌,被這種低等生物徹底擊敗。
2006年,大量越前水母再次入侵日本核電廠,嚴重堵塞了冷卻水過濾系統,迫使核電廠緊急停機。核電廠若過熱,可能釀成災難。清理水母的工作量激增,工人必須穿著防護衣小心操作,至少9人被水母蜇傷後死亡。
2009年11月,日本東部海域發生一起漁船傾覆事故,一艘10噸重的漁船在作業時突然側翻,船上3名漁民落海,所幸最終獲救。事故調查發現,漁船傾覆的原因竟是無意間捕撈到了幾十隻體型龐大的越前水母。
越前水母,又稱野村水母,是一種巨型水母。它們的傘徑通常在1米以上,個別體型巨大的個體甚至可達2-3米,是現存世界上最大的水母之一。
這些龐然大物體重可達220公斤,因此當大量越前水母被漁網困住時,其所產生的拉力足以導致漁船失穩翻覆。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與越前水母的生存習性有關。它們以浮游生物、小魚蝦等為食,正是日本漁民打撈魚類的「天敵」。越前水母巨大的身體往往會拖垮漁網,導致漁獲量大減。
根據統計,在越前水母高發期,日本一些漁港的當季漁獲量較去年同期減少一半以上。有的漁民一整天辛苦作業,可能一無所獲。
起初,漁民們對付越前水母的方法很簡單粗暴,就是把捕獲的水母切碎後丟回海裡餵魚。但這種做法適得其反,讓越前水母「氣數」更盛,後來日本專家才發現其中的奧秘。
原來被殺死的越前水母會迅速排放大量卵子和精子,在海水中受精產卵,而一隻成熟的雌性個體一次可產下高達10億個卵子。簡單殺死後丟回海裡,等於在助長水母快速繁殖。
面對這種海洋“災星”,日本漁民們也嘗試過其他對策。例如使用專門的防護網,但成本太高未能推廣,也有人試圖透過電擊等方式驅趕越前水母,但效果並不明顯。一時間,越前水母對漁業的破壞似乎難以遏止。
「自2002年始,日本近海幾乎每年都遭遇水母大爆發,對漁民造成巨大損失。僅2005年8-10月,漁業廳就接到約10萬宗關於越前水母的投訴。時至今日,日本仍無力徹底解決此問題。但水母對人類活動帶來的破壞範圍不斷擴大。”
其實,在自然狀態下,越前水母並非總是「害群之馬」。它們漫長的演化史可以追溯到至少6億年前,是海洋中的古老生物。
越前水母95%以上的體積都是水分,身體結構簡單,沒有大腦、心臟以及骨骼肌肉,僅由兩層薄膜組成,中間是膠狀物質。它們靠著水中微小的刺細胞捕食浮游生物維生,屬於海洋食物鏈中的一環。
近年來,由於海洋環境變化和人為因素,越前水母生存環境被破壞,爆發式增長成“海上災星”,嚴重影響沿海地區的漁業生產。身為海洋中重要的一員,越前水母數量的失衡也反映出整個海洋生態系統正在遭受破壞。
研究顯示,溫度每升高攝氏1度,水母的數量就可能增加一倍以上。近20年來,日本8月平均海水溫度已比50年前高出1.7攝氏度之多。更糟的是,預計未來數十年氣溫將繼續上升,水母氾濫現像或將愈演愈烈。
這為浮游生物提供了充足食物來源,進而推動水母等食藻生物數量呈現幾何級增長。化學肥料等污染物排放也會降低海水溶氧量,對水母幾乎沒有傷害,但會使其他海洋生物無法適應。
大規模的工業化捕撈大量捕獲了水母的天敵,如海龜、鮪魚等。這使水母最關鍵的食物競爭對手數量急劇減少,根據統計,過去30年全球工業捕撈業的捕獲量增加了400%。
水母可以在一個繁殖週期內以億計的數量產卵、受精、孵化,完成整個生命循環只需數週時間。在水溫、食物等條件優越時,水母體型可在24小時內成長10%以上。這使水母幾乎以「爆炸式」速度快速繁殖。
水母氾濫是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對海洋環境不當影響的結果。我們必須深刻反思自己的環保責任,採取實際有效的措施來修復海洋生態環境,並遏止水母災害持續惡化。
針對越前水母問題,單純依靠破壞性的應對方式無法從根本解決問題。我們也應該深入理解這種大型水母的生態特性,調整海洋環境,修復海洋生態平衡。
例如可以研究在不破壞生態的前提下控制越前水母數量,或在它們的高發期進行轉移、引導等操作,減少其對漁業的影響。只有讓越前水母回到食物鏈中的合理位置,我們與這種古老海洋生物的「較量」才能真正迎來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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