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將盡
這個星期是個忙碌的一個星期
下個星期就要段考
第二次段考時間又總是比較短
中間還卡了國中校慶、戶外教學、國三畢業旅行
上課時間大幅縮短、課表各種臨時改動
學生還會真生病請假
還有學生會假生病請假
還有學生學校考試範圍大改動也沒跟我說
又要改進度、補進度
直到了今天的時候
我思考著各個學生的進度
然後發現
我已經沒有多餘的進度可以給他們寫了
因為所有進度要不是已經完成
不然就是已經在軌道上
評量跟考卷都寫完了
在那個當下
我有一點點的失落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看著在一陣努力之後
一切都將要水到渠成
看著這片景色
就有一種
落空的感覺
好像之前的那些問題都是個玩笑
好像之前的那些擔憂都那麼可笑
之前的努力，突然閒下來了
就有種：
「啊？就這樣了嗎？」的感覺吧
或許這跟S13的英雄聯盟世界大賽總冠軍賽有點相似吧
努力拚搏到最後
看到最後faker捧起獎盃的那一刻
內心沒有什麼波瀾
是想要讓自己內心興奮一點都無法的那種
就是覺得
「啊？就這樣了嗎？」
看到進度的結束
除了覺得有點失落以外
我也突然感受到一陣哀傷
因為
他們已經把這次段考該寫的內容寫完
我已經沒有進度可以讓他們完成
也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再教他們
這代表著他們這次段考在我這裡的任務已經完成
也就代表著
這次段考結束
而這樣的段考
這樣為他們籌備與努力
也就只剩下三次了
到了最後
他們會把我這邊派給他們該寫的內容寫完
我會再也沒有進度可以讓他們完成
也會再也沒有東西可以教他們
再也沒有讓他們追的進度
再也沒有要追他們的進度
我被完成了
他們就要離開我了
或許有點像我大學時候日記寫的：
「妳已經從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了，所以妳走了。」
我給完了，所以緣分也盡了
所以
就要離別
此生可能再見
也可能
再也不見
其實說真的
我一直搞不清
自己到底是在不捨個什麼勁
我跟這群孩子
根本說不上熟悉
他們在玩什麼遊戲我不懂
他們日常生活是如何我不知道
他們一個星期裡面也頂多只有五天的晚上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互動
根本談不上多熟
更別說
他們在我面前有包袱
我在他們面前更是如此
他們不知道真實的我是怎麼樣的
我也不知道真實的他們是怎麼樣
大家都是戴著口罩
對著自己的幻想在說話
到底有多熟
到底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到底有什麼好一直在工作的時候掉眼淚的？
而且少了他們
我少了責任
少了工作量
少了憂心忡忡
少了傷痕累累
怎麼想
都是好事吧？
後來我想了想這個問題
有了一些簡單卻也繁瑣的結論
大概
我也只是不捨這份被需要的感覺
大概
我也只是不捨這份給予且被珍惜的感覺
大概我
也只是不捨這段單純樸實寧靜的時光就這麼離去了
大概只是如此吧。
既然提到離別
最後還是想提一下
在看《想見你》的時候
曾經覺得女主角演得跟我的學生好像
所以覺得演員演得真好
在此同時
我也擔心那個學生也走上那個角色的後塵
這份擔心從兩年前開始
一路到了現在
她還好好的
然後甚至
應該會好好地離開我
那真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像可以回去拍拍兩年前的我
說不用那麼擔心
你看
他現在不也還好好的嗎？
我終究還是希望他們的未來是可已跟我說：
「你看，我們都好好長大了，長成自己喜歡的模樣，所以不用再擔心我們了喔。」
那或許，就是很好的結果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