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從娘家要回家的時候,媽媽總是說要陪我走到捷運站,事實上走到捷運只要短短的15分鐘,她總是假藉著說:「這是讓我有運動的機會,讓我陪伴妳走這一段路程。」而我是捨不得媽媽在送完我之後,還得一個人步行回家,特別是在夜晚的時候擔心她視線不良,也不放心當時還有失智的爸爸在家。
她的不放心與我的固執常常讓我們為了這種事情在爭吵,
我說:「妳送我到捷運,我不放心妳又送妳回家,我們這樣來來回回,兩個人都不用回家⋯」
媽說:「我就想陪妳走一段嘛?這樣子我可以運動。」
我:「我長大了!妳可以放心,我到捷運站的時候會打電話給妳」
媽:「但是我就是想陪妳怎麼去捷運站啊!」(我發覺我的固執真的是遺傳來自於我媽媽)
我:「那妳送我到石牌國小(捷運站的中心點),然後我們各自回家這樣子好不好?」媽:「好吧!」雖然媽媽答應了,可是等我們走到了石牌國小,這樣子的爭執還要再重新演一遍。
於是,最後我選擇了妥協讓媽媽送我到捷運站,分開的時候我們不斷地揮手直到消失在彼此的視線裡,等我搭上了捷運再打電話給她,確認她是否平安走回家?
這不禁讓我憶起童年的畫面,那是我跟媽媽回嘉義探望外公後要搭客運回台北時,看著年邁的外公馱著背陪伴我們走到客運車站,秋夜天涼媽媽催促著外公回家,但外公沒有要離去的意思,我跟媽媽搭上車跟外公道別,車子駛離一段路我回頭看著外公越來越小的身影在遠遠的暗處揮動著手,怎麼跟現在的我與媽媽的畫面一樣。我似乎能體會媽媽當時的心情,而媽媽似乎也以同樣的方式在思念外公,只是,外公已經不在了。
於是,我不再固執了,也許「孝」就是要「順」著她的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