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小說｜深淵

<深淵>

森林中央自古便有一道深不見底的裂口，黑色的深淵總悄悄伸出藤蔓般的黑影，綑綁著森林裡各種動物。

被綑綁的蒼鷹對於黑色藤蔓視而不見，依然高高在上，刻意避開不看深淵，劃風而過，在高聳的綠樹上築巢，俯瞰地面。

黑色藤蔓圍繞綑綁著田鼠，他們吱吱喳喳著，總刻意繞過裂口，為不知在哪的下一餐勞碌奔波，他們跑得極快、非常勤奮，然而隱蔽而髒亂的洞穴裡，仍不免有幾隻幼鼠飢餓至死。

女孩佇立於裂口旁，直通深淵的峭壁恍如可怕的危崖，她的雙眸直視著深淵，如影的藤蔓圍繞著她。

「來我這裡吧，大樹與藍天都將歸於妳。」蒼鷹雙爪抓在粗樹枝上，趾高氣昂地說道。

「來我這裡吧，洞穴與泥土都將歸於妳。」田鼠依然停不下腳步，轉著圈跑，恍如這樣跑，便能尋得多點食物。

綑綁在他們身上的藤蔓幾乎包住了他們全身，只能勉強露出雙眼，雖與與藤蔓拉扯，卻不影響原本的行動力。

「你的身上，有傷。」女孩望向蒼鷹與田鼠，藤蔓上原來有刺，那些看似被完全包圍的黑，大部份竟是不知何時流出而早已乾涸的鮮血。

像是被女孩刺激到了什麼，蒼鷹憤然展開雙翼，「我不曾感到疼痛，並且過得很快樂，因為能在天空翱翔。」語落，便振翅遠去，與深淵的黑色藤蔓一起。

而田鼠則更為激動，邊繞著圈跑邊尖銳地吼叫：「什麼疼痛？那都是騙人的把戲，我過得很快樂，因為每天都跑得很累卻很充實。」語罷，便吱吱喳喳地跑遠，與深淵的黑色藤蔓一起。

獨剩女孩佇立於裂口旁。她凝望著深淵，也凝望著自己身上的傷。

文：靜語

圖：Pex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