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也必定會去為一些事情找理由。因為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是「可理由地理解的」。但這並不形上學地代表他們都有理由,也並不倫理學地代表他們都應該被諒解。「理解」並不是這樣的東西。
我們可以去批評一種批評是「去脈絡的批評」。這個批評通常都會成立,因為我們大多時候都不比任何一件我們去討論的事情的當事人更加地熟悉那個場域。
但「去批評一種批評是去脈絡的批評」本身也是一種去脈絡的批評,因為它輕視了那個讓人去發出一個「自認為不站在任何立場的評論」的那個泛的社會性前提。
除了最極端的相對主義者和最消極的新犬儒,我們都會相信存在有某種適用範圍更廣的,無論是誰都應該多少對其有意識的價值。你永遠可以去批評那些價值是「中產階級價值」、「既得利益者價值」、「殖民者價值」、「帝國主義價值」等等。
但無論那些價值被冠以什麼名字,我們還是要進去裡面看,你同不同意這些價值在實踐上的確觸及了一些問題。也就是說,這些價值談及的「有些人受到傷害了」你是否真正當一回事,或你寧可視而不見,為了你所要維護的另外一些價值。
這裡牽涉到選擇。我們完全會想去保護一些文化與一些藝術,但那同樣是因為我們不希望一些真實的人受到傷害。我們應該要保留能讓每一種議題都被創作與討論的空間,那是為了讓這些問題真正地被認識到並且有可能在社會裡被好好地面對與處理。
更甚者,你並非絕對地不可以用戲謔的方式去討論它,但這種作法非常的危險,很可能你的一切理由綜合地看下來會完全站不住腳;而且,無論你再怎麼清楚地做出了選擇並給出了你的「理由」,你都一定會受到合情合理的批評,你不能閃躲,你要全盤吃下來。
如果你從未真正地打算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那不叫做你有選擇。如果你打算在你受到批評時拿你所喜愛的文化當擋箭牌,而只提出類似於「是你們自己不懂」的說詞,那顯然地,你不是真的為這個文化好,你並不適合做這個文化的代言人。
並不是只要我們因為有人會受傷而批評另一些人就叫做二元對立。去認為這種做法是二元對立的人,才是二元對立。
無論攻擊和嘲笑他人是不是你的真心話,那都不因此叫做real,也不因此比較酷或應該得到赦免。就像我們應該知道如何把「說話不經大腦」從「心直口快」中區分出來。首先是一個希望:「自己不要傷害人」,完全不傷害到人或許不容易,但將這個希望放在心上真的沒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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