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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信箱的時候,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點開了平常根本不會點開的--校友服務中心寄來的email,意外地在傑出校友名單裡面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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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很多角度上,這都令人感到意外。這位2015級,工科系輔系人社院學士班的畢業生,不僅僅是從清大於25年前開始設立傑出校友以來最年輕的一名入選者,甚至是除了威剛董事長陳立白之外,唯一一名2000年後畢業的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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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相較於在進入清大碩士班進修之前,就擁有了豐富企業高管履歷、已經是陳董事長的陳董事長;江玉敏(Mina Chiang) 可以說是自從清大開始設立傑出校友以來,唯一一名因為其畢業之後的表現,被學校認為其成就不低於那些大名鼎鼎的總經理與董事長的畢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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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名單裡那些--四、五十年就已經畢業的--國內科技或金控公司領導人不同。江玉敏雖然也開了一間公司,但那是一間做落在英國,會被劃分於國際發展領域的,以打擊現代奴隸、人口販運、強迫勞動等人權工作為己任的社會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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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創辦這間備受肯定的國際組織、幫助打擊詐騙園區與人口販運之外。她與夥伴也積極參與了改善台灣外籍漁工權益的倡議,在台灣與美國研擬21世紀台美貿易協議的這段時間裡,幫助台灣漁船上的印尼漁工爭取到海上通訊的權益和更好的工作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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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年裡,偶爾會看到她寫的關於人權議題的文章。和我這樣僅僅是在網路上關注與整理各種訊息的人不同。我看到的是真正長期在一個領域耕耘、聚焦地討論特定事情,並讓具體的人的生活狀態有實質改變的人。而這樣的表現,也讓即便是清大這樣理工掛帥的學校,都會想要把她放在傑出校友的名單中,與她共享這份對社會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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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看到清大姚人多老師在臉書上的文章。我不確定不同經歷的人會在那段文字中讀到什麼。在我睡前看第一遍時,我對於文中提到--愛莉莎莎是柯粉,清大人社不必感到慚愧;說愛莉莎莎的「有錢有名」,即便在人文社會科學的脈絡中,也未必有問題--的文字感到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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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人們質疑愛莉莎莎的角度似乎不是仇富、也不是因為她的政黨傾向,而是她的造謠和不負責任態度,這樣的說法與其說是避重就輕,更像是答非所問。不知道老師為什麼要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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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重看了一遍那篇文章,突然聯想到了前天看到的傑出校友名單。我意識到,老師關注的不是愛莉莎莎做了什麼、不是這個社會應該要怎麼看待愛莉莎莎和她的行為。而是,他關懷的是因為自己身上帶著「清大人社認同」,因而在看到愛莉莎莎的行為後感到躁動不安的曾經的學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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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告訴我們,我們不必因為愛莉莎莎而感到那麼痛苦與自我懷疑,不必要急著透過釐清自己對她的評價來責備自己或維護自己(因此,不在此脈絡的人感到答非所問是無可厚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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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愛莉莎莎只是從這個系畢業的眾多學生中的一個。」這句話不是卸責,而是要其他學生不需要把心力與目光過多地投放在這一個人身上,可以繼續相信自己以及相信自己的同學、前輩與後輩,繼續去做自己能做的事,為自己該奮戰的方向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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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或多或少還是會覺得,從愛莉莎莎在公民素養與判斷是非能力之缺乏、以及對於社會議題的低敏感度和無責任感來說,不能完全說台灣的教育機構有盡到應盡的完整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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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想到愛莉莎莎在清大就讀的時間,和江玉敏輔系人社院學士班的時間部分是重疊的(說不定她們還修過幾門同樣的系上課程),就覺得主要的問題果然還是不在課程上面。當事人自己願不願意花心力去學習與思考、願不願意用自己的能力和影響力讓社會變得更好,還是更多的責任在自己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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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時候,我也會覺得,身邊不少從其它專業跨足學習人文社會的同學,比一部分從一開始就處於這個環境的人,更加珍惜這些學習與發展自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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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記得,我的學長姊當時覺得沈芯菱不能代表這個科系。學弟妹中也有人告訴我他們不想因為陳為廷被說是「社運系」(以及,後來還有一些更難聽的說法)。當然,他們都不能代表這個系,愛莉莎莎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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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的確,從公民參與的角度來說,愛莉莎莎的很多次爭議行為都令人感到難以接受,不希望自己一部分的認同與生命經歷被與這樣的人物或近或遠地關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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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另一方面,那個環境、師長與同學們那--相較於殘酷冷峻之社會--令人難以相信的溫柔與包容性,是讓很多出色的、但對社會來說有些古怪的人們得以在最容易自我懷疑的生命階段中能夠振作起來、維持自身信念走下去的關鍵支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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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許它能一直是這樣一個能鼓勵學生們自由思考的環境,也希望整個社會能有越來越多地方有這樣充滿包容性並鼓勵批判思考與討論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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