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來,那一坨慵懶的神祕任性生物從餐桌椅子、窗簾角落、衣櫃深處移動到我的大腿、電腦桌面甚至吊眼白的張大嘴打哈欠提醒我不要妄動。
一方電腦椅曾經是我的領土,如今變成盤腿也不是,提腳、跪坐或蹲坐也不對的軟墊牢籠,上面壓著重達六公斤的肥沃大貓。窩在大腿盤出的中央領地呼呼大睡,還會自動左挪右擺調整最舒適的角度方位,盤據著的窩不僅自動發熱還兼嚕貓功能,苦主僅僅只有被箝制無法動彈的,美其名為甜蜜負荷實際則是移動式暖爐兼放飯鏟屎奴。
最近思量自個似乎已習慣晚睡晚起的生理時鐘,夜半三點入睡隔日上午十點多醒來,睡滿8個小時才有精神的我難道精神還是小學生?回想以前即便早睡卻無法早起,晚上十時上床大約隔日七點多才願意掀開溫暖的被窩。醒來必須再賴一會兒床才有力氣面對外界紛擾,冬日尤其艱難,但與夏日的溼熱相比,冬季乾冷搭配上午獨有的暖陽卻十分吸引人起床煮一壺咖啡,倒入絲滑的牛奶配上四分之一塊糕點,滿足。
直至此刻,那蜿蜒成山丘的貓仍埋在柔軟的被窩,不知道做著什麼夢?牠的呼嚕聲特別大,夢話囈語特別響,嘰哩咕嚕手腳並用,牠夢中甜美而我難以入眠,當牠毫無動靜沉沉入睡時我卻又擔心牠是否正在呼吸。曾看到某篇貼文訴說她家的老貓毫無徵兆的安穩夢入天堂,但我家的也才九歲才剛臨門一腳而已,內心卻冒出了這樣的無端擔憂,這是否是一個預兆?
然而當我挪動雙腳就發現肥貓暖滋滋的折手枕在小腿肚上舒服的翹起頰囊,壓的歪扭鬍鬚尖端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貓的鬍子、發痠的肌肉以及仰望無星的天花板,從落地窗投進來的微弱光芒來自附近高樓和月亮,回憶雙臂、手背與下顎受到貓爪招待的痕跡,有的消失也有的時時刻刻提醒我,下一回壓制該從哪兒著手才更能吸久一點的貓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