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紀辭的女兒當了三年後媽,他冷漠地告訴我,只有錢,沒有名分。
最近他參加了一檔爸爸帶娃綜藝,另兩組的爸爸分別是文藝片影帝和頂流歌手。
錄到第八期,要求孩子媽媽探班。
紀辭給我打了一百萬的定金,讓我過去。
「只是裝裝樣子,並不代表我承認你的身份了,明白麼?」
我乖巧地收下錢:「明白。」
結果到了錄製現場,三個孩子爲我到底是誰的媽打作一團。
他們身後,紀辭、影帝、歌手一起目瞪口呆。
我露出微笑。
沒錯,三個孩子的後媽都是我。
01.
「我爸爸不會喜歡你的!」
紀雲禾的手重重地捶在鋼琴上。
她今年八歲,像個漂亮的洋娃娃,穿着蓬蓬紗的公主裙。
然而那雙大眼睛看向我時,卻帶着嫌惡和冷漠。
「想和我爸結婚,做夢。」
我面容平靜地翻動琴譜。
「剛剛第四小節彈錯了兩個音節,再來一遍。」
她不碰鋼琴,依舊瞪着我。
我嘆口氣。
「雲禾,我並不想嫁給你爸爸,我的任務是輔導你。
「我對你爸爸的一切都不關心,我只關心你能否通過下個月的鋼琴考級。」
紀雲禾根本不信。
「別騙人了。
「每個來我家做家教或者保姆的女人,其實都想上位。」
紀辭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吧?
他總認爲我深深地迷戀他。
畢竟他是身家百億的總裁,年輕英俊,大把大把的女人爭先恐後地往上撲。
他本人性子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女人們便把他的女兒作爲切入點,想要通過紀雲禾來接近他。
難怪不管我怎麼解釋,紀雲禾都不肯相信我。
不過沒關係,我只需做好我的工作,拿到我的報酬即可。
我監督着紀雲禾又練了三遍琴,她彈不好的地方我親自上手示範,一個小時後,終於練到了我滿意的程度。
時間不早了,我給紀雲禾熱好了牛奶,配上我親手烤的小點心。
紀雲禾把點心喫了個精光,喫完又繃起小臉。
「你的所有付出,我爸會付錢結清。」
「那樣最好。」我拿起童話書,「今天睡前故事讀哪個?」
安頓着紀雲禾睡下,我去客廳裏收拾東西。
門突然打開。
紀辭回來了。
他應該是剛剛結束了商務酒會,整個人帶着輕微的酒氣,進門後便把自己扔進了沙發裏。
保姆今天家裏有事,已經提前回家了,臨走前準備了醒酒湯,說如果紀總回來得晚,就幫忙熱一下。
於是我到廚房熱了醒酒湯,端出來給紀辭。
紀辭的領帶卡得太緊了,我伸手幫他鬆開,他卻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整個人拽了過去。
我摔進沙發,紀辭欺身而上,垂眸望向我,眼睛像深冷的夜色。
「你覺得這樣就能感動我?」
「是劉姨讓我幫她熱一下……」
我試圖解釋,但紀辭打斷了我。
「別拿別人當藉口。」
他吸了吸鼻子,冷冷地扯扯嘴角。
「還噴了香水。」他說,「想引起我的注意?」
他冷冷地扯了下嘴角,拿起手機,片刻後,我的手機傳來了轉賬成功的聲音。
「告訴你,沈北檸,我們之間只有金錢關係。
「如果不是你長得有三分像心雅,你以爲我會同意你進這個家門?」
我突然被激怒了,用力推開紀辭,拿起包衝出了紀家的大門。
身後傳來紀辭的低笑。
「還會喫醋?
「你根本不配喫心雅的醋……」
02.
我衝進夜色,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壓制住內心的憤怒。
太過分了。
紀辭同意我來他家,居然是因爲我長得像他的白月光前妻,而不是因爲我的工作能力。
這是對我專業的極大質疑。
要知道,我畢業於菁蘭學院。
英國很早就有專門爲貴族培養管家的人才學校,菁蘭學院可以視爲這種學校的進階版。
它培養的是女主人。
或者說,「職業女主人」。
學院的創辦者很早就發現,豪門公子、年輕總裁、頂流藝人這樣的男性羣體,很容易在年輕時要麼閃婚閃離、要麼私生活混亂,留下沒有母親的孩子。
這種孩子雖然生在豪門,但很容易長歪,因此,需要有人對他們進行教育和陪伴,傭人和家教往往並不能起到這個作用。
因此,職業女主人行業就這樣誕生。
目前這個行業還很小衆,我是第一屆的優秀畢業生。
選中紀辭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離異單身,父母不在身邊,孩子沒人管。
而且他很有錢,能夠支付得起我們行業昂貴的人工費。
我來紀家面試了好幾次,每次都認真地解釋了我的能力和工作內容,最後紀辭答應了。
虧我還以爲他是被我的能力打動了,原來他根本就不信,還是把我當成想上位的女人。
沒關係。
我安慰自己。
只要勞動和報酬匹配,就讓他誤解去吧。
我查了一下轉賬,感到很滿意。
同時我還發現紀辭給我發了條微信。
「明天我會一直在家。」
我莫名其妙地收起手機。
關我啥事,你愛在家不在家。
反正明天我得去另一個客戶家。
03.
另一個客戶叫顧澤,是個如雷貫耳的影帝,被稱爲文藝片男神。
他本人性格神祕深沉,一雙憂鬱的眼睛似乎永遠飽含雨霧。
他兒子顧小峯和他完全相反,是個多動症,但又很有數學天分,如果好好引導的話大概能在國際奧賽上贏下獎牌。
我每次監督這孩子學奧數都能累出一身汗來。
喫完午飯,我送顧小峯去了奧數私教課。
私教一見我就抱怨,上次顧小峯用尺子打了自己的頭。
我給私教賠了醫藥費,又連連道歉,請他不計前嫌好好輔導孩子。
忙完這一切回到顧家,顧影帝剛起牀。
他每次都睡到下午才起牀,此刻穿着文藝氣質的亞麻家居服靠在沙發上,大投影屏上放着法國新浪潮的電影。
看到我回來,他懶懶地抬了下眼皮:「你回來了。」
我拿起賬單走到他身邊:「顧先生,費用需要您結算一下,包括賠給奧數私教的醫藥費。」
顧澤抬起眼睛看向我,那雙憂鬱的眼睛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低聲問:「你在跟我賭氣?」
我拿着賬單,一頭霧水。
他站起身來,煩躁地抓抓頭髮:「別的粉絲我連簽名都不給,而我讓你進了我家的家門,你還想怎樣?
「是我前天說我不會再結婚讓你受刺激了麼?你怎麼會突然聊到錢這麼俗氣的東西?」
我面無表情:「顧先生,如果您拒絕轉賬,我不會再來了。」
拿着顧澤牽給我的支票走出門,我長嘆一口氣。
下次篩選新客戶還是要擦亮眼睛。
顧澤這種不愛談錢的類型下次不能再選了。
不過對於已經接下的工作,我會負責到底的。
一邊盤算着下週帶顧小峯去專門治療多動症的醫生那裏面診,我一邊趕往下一個客戶家。
程遇橋,一個頂流歌手,早年玩搖滾,現在搞流行樂。
因爲一張俊美無匹的臉,這傢伙的人氣十餘年來都高得嚇死人,每次演唱會外面都停着救護車,負責及時接走因爲尖叫缺氧而暈倒的粉絲。
我穿過層層門禁來到程遇橋家,準備輔導他的女兒程可可。
結果程可可不在家。
「可能去同學家了,也可能她外婆把她接走了。」
偌大的豪宅只有程遇橋一個人,客廳裏滿是酒瓶,顯然昨晚剛徹夜開過party。
攤上這麼不靠譜的爹,程可可實在不讓人放心。我拿起手機,發了一圈微信問程可可的位置,總算確認了她在同學家,剛要離開,程遇橋卻叫住了我。
他半躺在牀上,拍拍身邊的位置,笑容帶着邪氣:「喂,過來。」
我立刻禮貌地戰術性後退。
「切,裝什麼啊。」程遇橋輕哧一聲,「那天你循環我的歌,我都看到了。」
有一說一,程遇橋的新專輯確實質量不錯。
但並不是每個女歌迷都想爬牀的。
「還有,想勾引人,就穿得好看點兒,你那裙子都快到腳踝了,沒勁。」
他拿起手機,轉了筆錢給我:「去買點夠辣的。」
十萬塊。
我點了收下。
他女兒在我的輔導下年級排名進步了一百多名。
這是我應得的獎金。
正要離去,程遇橋叫住了我。
「28號,來影視基地找我。」
我皺眉。
「什麼意思?」
「錄綜藝,那幫勞什子導演突然說要孩子媽來探班。
「別誤會,我可不是最喜歡你,就是覺得你還像點兒樣,作爲孩子媽出鏡的話估計沒那麼多人罵我。」
我平靜道:「我有工作。」
程遇橋不屑地笑了。
「狗屁工作。」
「真的,可能有其他客戶需要我。」
「他們給你多少。」程遇橋指指自己,「我出雙倍。」
04.
上了車,我收到了顧影帝的微信。
很簡短,一個地址,一個日期。
地址是影視基地。
日期是28號。
我並不意外,我很早就知道他們在錄同一個綜藝。
果然,我還沒回復顧澤的微信,紀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身爲一個冰山霸總,他的聲音少見地帶着怒意。
「我不是說了嗎?今天我在家。
「你居然沒來陪我?」
他頓了頓,聲音放緩下來:「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還是生病了?」
沒有,都沒有。
我只是單純沒義務搭理你。
我剛說了聲「沒有」,紀辭就不容置疑地打斷了我。
「沒生病就好。
「28號,我參加的那個綜藝有母親探班環節,你來裝裝樣子。
「別誤會,這並不意味着我給了你名分……」
我連忙打斷他:「紀總,我不要名分,我只要錢。」
紀辭被噎了一下,隨即冷漠道:
「你隨便報價。」
電話被掛斷了。
我發了個微信給顧澤,視金錢如糞土的顧影帝也立刻回覆了我。
他依舊沒說話,只是發來了一張空白支票的照片。
意思是金額我自己填。
我熱淚盈眶。
母校,我出息了!
05.
28號一大早,我一身長裙,優雅體面地出現在了錄製現場。
紀雲禾先看到了我,她冷冷地笑了。
「果然,你就是想當我的後媽……」
她話音未落,斜刺裏就躥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直接衝到我面前。
「你怎麼纔來!」顧小峯抱怨,「我餓了,我要喫你做的蜂蜜烤雞腿。」
而另一邊冒出來的程可可則驟然停下腳步,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小沈老師,你爲什麼會給他做蜂蜜烤雞腿?」
紀雲禾呆住了。
她一直認爲這道菜是我專門研製出來討好她的。
我拍了拍她的頭。
「今天我當誰的後媽,就要看你們的爸爸……」
說完,我轉過頭,看向那三個趕來的男人。
紀辭、顧澤、程遇橋。
每個都是九億少女的夢,三個就是二十七億。
我衝着這二十七億的夢露出了微笑。
「就要看你們的爸爸,誰出價更高了。」
06.
紀辭把我拉到了一個沒有攝像頭的空房間。
其實也不是沒有攝像頭,角落裏架着一臺固定攝像機,是直播的機位之一。
但紀辭對着那鏡頭說了句「我會十倍賠償的」,就把手裏的整杯熱美式澆了上去。
一陣輕微的滋啦聲過後,鏡頭報廢了。
使用完鈔能力的紀辭轉向我,面無表情。
「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對你的介紹稿?」
我滿臉迷茫。
紀辭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便箋本,那上面記錄了他原本打算如何對觀衆介紹我。
大意是,我只是一個被僱來照顧紀雲禾的人,紀辭本人和我並沒有任何關係。
這不是介紹得挺好的嗎?
然而紀辭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我,觀察着我臉上的表情。
「你生氣了,是不是?」
我:「?」
紀辭用他那當霸總的冷靜語調,有理有據地推斷:「你提前看到了這份介紹詞,不滿於我在千萬觀衆面前直接斷了你的念想,所以用其他兩個男人來威脅我,對不對?」
他深吸一口氣:「好吧,我可以對外說你是我的女伴。」
我被紀辭的腦回路震撼了,一時間沒能說出話。
紀辭看到我沉默,認爲我是不滿意。
他皺眉,不耐煩道:「這是我退讓的極限了,你難道還想讓我官宣你是正牌女友嗎?這種程度的決策我必須和董事會商議,會對公司的股價產生影響的。」
我平穩了一下呼吸,認真地對紀辭說:「紀總,我只有一個請求。」
紀辭眉心微蹙,滿臉寫着「女人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求求你,一定按照初稿那樣介紹我。」
紀辭:「?」
他似乎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於是我把他扔在空房間裏,轉身回了錄製現場。
三個孩子都需要我,本人可是很忙的。
結果我一回去,就發現錄製現場被人砸了。
我本來還以爲是孩子們鬧起來導致的,結果發現除了一張椅子是被多動症的顧小峯推翻的,剩下的東西都是程遇橋砸的。
他咖位太大,年輕的導播們縮在遠處,沒人敢阻止他。
程遇橋踹翻一張桌子,突然發現我到了,立刻衝過來,將我堵在牆角。
「沈北檸。」程遇橋咬牙切齒,「你敢背叛老子?」
程遇橋並沒有紀辭的謹慎,此刻直播的鏡頭對着我們,他也根本無所謂。
此人年少成名,因爲浪蕩的作風經歷過全網黑,但架不住有無數狂熱的粉絲保駕護航,又確實老天爺賞飯,容貌和才華俱是頂級。
難怪他這麼偏激,估計在他的世界裏,凡是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都不可能不爲他瘋狂。
我推開程遇橋:「程先生,我們簽訂合同的時候是有非獨家協議的,也就是說,除你之外我可以有別的客戶。」
程遇橋不敢置信:「你只把我當作一個普通的客戶?」
「當然不,你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客戶。」
我看着他,嚴肅道。
「你是我的VIP客戶。」
程遇橋:「……那紀辭和顧澤呢?」
「他們當然也是VIP。」
畢竟都付了不少錢呢。
程遇橋似乎對自己VIP客戶的身份很不滿意,他怒氣衝衝地摔門而去。
至於顧澤,他根本沒出現,據說是罷錄了。
我以爲節目組會停止錄製,但總導演親自來到我身邊,示意我一切繼續。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還滿臉寫着興奮。
我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熱搜,立刻明白了。
節目爆了。
紀辭、顧澤、程遇橋這三個人,無論哪個官宣戀情都是重磅新聞,而今天,在這檔親子節目上,大家一起震驚地發現,他們三個孩子的後媽居然是同一個人。
這三位的粉絲和所有喫瓜羣衆都想知道,我沈北檸到底是何方神聖。
網友的力量是神通廣大的,轉眼之間,我從幼兒園到現在的所有經歷被扒了個乾乾淨淨。
和他們三個之前交往過的財閥千金、頂流女星、國際超模相比,我顯得如此平平無奇。
對於網友們扒我,我的心情十分平靜。
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期之內。
他們扒他們的,我繼續我的工作。
三個男人都消失了,我對此感到很清淨。
畢竟他們在,也給我的工作幫不上什麼忙。
三個孩子應該都餓了,剛好錄製現場有廚房,裏面食材豐富,我找到一整包雞腿,用我精心調配的醬料醃起來,準備做最受歡迎的蜂蜜烤雞腿。
孩子比大人簡單,顧澤徹底不理我了,但顧小峯一聞到烤雞的味道,就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這孩子心很大,天塌了也不影響他喫飯。
「兩米遠!」顧小峯一過來,我立刻開口道。
這是我倆的約定,因爲顧小峯容易亂碰爐子弄傷自己,所以我做飯的時候他必須和我保持兩米的距離。
「不公平。」顧小峯指指我身邊的小姑娘,「她爲什麼就能挨着你?」
那是程可可,她話很少,是個蒼白瘦弱的小姑娘,此刻安安靜靜地蹲在我身邊,幫着我擇菜。
顧小峯小猴子一樣湊到程可可身邊。
「這麼說,我們的後媽是同一個人。」
程可可小聲道:「不是後媽,是小沈老師。」
「差不多!」顧小峯大大咧咧地一揮手,「那你應該是我妹妹了。」
「顧小峯!」我喝止,「說話就說話,不許玩人家的頭髮。」
顧小峯趕緊把放在程可可頭髮上的手拿了下來。
我一回頭,發現直播屏幕上,刷過了衆多彈幕。
「我靠,顧小峯不是混世小魔頭嗎,怎麼這麼聽話?」
「這個沈北檸好像有點東西。」
「她是不是會下蠱啊?所以能收服顧小峯,還能同時腳踏紀辭、顧澤、程遇橋這三隻船。」
我做好了飯,程可可跟顧小峯喫得很香。
但紀雲禾始終沒來。
孩子和孩子是不一樣的,顧小峯有時候叫我「阿姨」有時候叫我「大姐姐」,程可可一直叫我「小沈老師」,而紀雲禾對我的稱呼始終都是「喂」。
她比另外兩個孩子要早熟很多,對我的戒心也高出許多。
我分了一些食物裝在盒子裏,拎着去敲紀雲禾的門。
途中路過了幾個孩子爸爸的房間,他們應該也都沒喫飯,但我沒管。
我們的職業守則是,首先爲了孩子服務,其次如果男主人遇到困難,鑑於他們是孩子的父親,也應提供一定幫助。
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應該不需要我幫什麼。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讓紀雲禾給我開了門。
她看着我手裏皮酥肉嫩、香味四溢的烤雞,露出不屑的笑容。
「沈北檸,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喫你做的飯了。」
十五分鐘後,盒子裏剩下一堆雞骨頭。
真香梗永不過時。
喫飽喝足的紀雲禾脾氣並沒有變軟,她優雅地擦了擦嘴,隨後挑眉看向我。
「你一邊試圖感動我們,一邊找來顧小峯和程可可的爸爸,好讓我爸爸喫醋,對不對?」
說真的,顧小峯和程可可和他們的爸爸都不是特別像。
但紀雲禾和紀辭,從性格到腦回路,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你覺得自己長得像我媽媽,就能取代她嗎?
「告訴你,你和我媽媽除了臉,哪裏都不像。
「她很高貴很優雅,絕對不會把自己搞得滿身油煙味,而且她不會逼我練琴,不會批評我,不會拿長篇大論的道理來煩我。」
紀雲禾說完,帶着挑釁的表情看向我,想看到我臉上受刺激的表情。
然而我只是平靜地笑了笑:「哦。
「週末去鋼琴老師那裏,如果你退步,每晚的睡前故事環節就取消。」
紀雲禾生氣了:「你……」
「還有。」我冷峻地打斷她,「你的碳酸飲料攝入量過多,冰箱裏的可樂我沒收了。」
紀雲禾氣急敗壞地看着我。
「沈北檸,等我媽媽回國,我就把你從我家趕出去!」
07.
紀雲禾一語成讖。
第二天,我正在給三個孩子準備早餐,門外突然傳來高跟鞋噠噠的聲響。
隨後,門被推開,一個極其精緻高貴的女人出現在了鏡頭前。
她的面孔的確和我有三分相似。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紀雲禾已經叫了出來。
「媽媽!」
女人衝上來,一把摟住紀雲禾,隨即抬眼看向我。
她的笑容貌似溫和,但和她直接對視的我,能明顯看到她眼中的示威。
「雲禾,媽媽回來了。」
這就是紀辭的前妻,傅心雅。
傅心雅出身豪門,和紀辭門當戶對,兩人似乎也頗喜歡對方。
但不知道爲什麼,傅心雅在紀雲禾一歲半時就和紀辭離婚,隨後定居國外。
雖然常從紀辭和紀雲禾的口中聽到傅心雅的名字,但事實上,從我進入紀家開始,我甚至沒看到傅心雅往回打過一個視頻電話。
此刻,傅心雅笑着摸摸紀雲禾的頭。
「媽媽再不回來,恐怕會讓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野女人捷足先登。」
再明顯不過,這話是衝我來的。
直播仍在繼續,彈幕在瘋狂地刷屏,密集到我根本看不清每句話在說什麼。
但想想也知道,白月光前妻回國,直接對峙替身,這種修羅場戲碼肯定極大點燃了觀衆的熱情。
所有人都在期待傅心雅狠狠地打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