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過年時候,被親戚問到薪水問題,我回答,不到3萬,而且還是一個沒有技術性的技術員,嚴格一點講,是作業員。
然而親戚就開始覺得,「你再繼續這樣下去,到60歲後你會後悔,因為回頭看一下你的人生,你什麼都不會,到時候怎麼辦?」
其實自己從小到大,我什麼事情都不如別人。書讀不好、運動也不行、曾經還失業跑去做外送員。現在會做作業員,也是因為自己什麼都不會的關係,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我能夠做什麼?
記得我小時候,我所有課本打開看,我沒有一項科目是看得懂的,哪怕用無數時間去讀書,最終也還是不懂。活到快30歲,人生只有一個「爛」字,歷練上非常難看。讀很爛的私立高中、很爛的私立大學、出社會失業,現在做一個小學生都能馬上學會的工作。重點是薪水不到3萬。
可是自從大學時候,迷上了電影,從電影世界裡面,我得到了一個答案,原來這種人生也沒什麼好丟臉的,我反而敢說這句話。因為在電影裡面「沒有任何人的人生是丟臉的,不管你是什麼人,過什麼生活,」都值得是一部精采的電影。其實人活在這世界上,本來就是自由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你是想殺人,你的人生也值得變成一個精彩的故事,就像《罪與罰》那樣,罪與罰雖然是小說,但是我覺得,小說跟電影其本質上是一樣的。但是現實,如果有人要像拉斯柯爾尼科夫一樣,那就不可能。
連想殺人這種事,在文學價值上都是這麼可貴,還有什麼人生是丟臉的。文學、電影,就有這種包容力,反觀現實生活可沒辦法,各種能做與不能做。電影跟文學的功能就是這樣,要去彌補現實中,不敢直視的人類慾望,那些人們忽略的,不被重視的、想躲避的價值。電影文學,雖然很像整天講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但可笑的卻是,殺人放火戰爭,每個時代都還是在發生,那我相信,以人性本善的天性,不會有人期待殺人放火戰爭的到來,但它還是一直來,這就是人性的可笑,現實不會去承認這種事,但電影文學會。
那為什麼要去否決這是事實,電影跟文學,不否決這種事,應該是說,沒有否決跟認同,而是一種承認,承認一個事實。現實中人,就一直在逃避一些事實,窮、戰爭、安身立命、還有各種美觀上的偏見,要贏、要美、要高、要健康、要順利、要財富,沒有人活在這世界上是不想要這些,但偏偏還是一堆人一直淪落到不符合這些路的結局,難道這種人生就不值得嗎? 如果是電影與文學,這種人生是值得的,不但是值得,還越不符合這些,還越好看。
就一句話,你敢不敢承認你的人生?
所以電影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好像是認同一切事物一樣。你想過什麼人生都可以啊? 不是鼓勵,而是事實阿? 想努力就努力,不想努力就不要努力,等到哪一天有想改變,在改變。就算想改變,就心裡不想改變幹嗎改變,等到哪一天想改變了,難道你不想改變的那一段人生,就是浪費嗎?
所以有沒有承認人生很重要,如果願意承認,沒有人的人生的不值得的阿? 我覺得電影就是這樣子。
我從事在某個宗教的工作,十幾年,但因為這這項工作,是跳脫功利主義的,所以不可能有錢。對於上帝,我想說的是,上帝是給予人類是自由意志的,人生所有思想,都在上帝範圍內,所有歷史以來都是,所以你不管怎麼過,上帝都不會阻止你,但一切,都自己得去負責。上帝只會對你說,這世界有因果,其他什麼的,祂反而比起人類,祂管的很少。反而是人類自己,會一直替這世界下定論,什麼一定要做什麼一定不能做,還去要求人,但如果是上帝,祂哪會管你那麼多? 祂甚至不管你到,人間的人都不知道祂的存在。所以信上帝是自由的,祂能糾正很多世間不重視的價值,跟電影文學是蠻像的。
電影跟文學,可以在宗教與現實社會上,取得一個平衡。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來,我對於宗教與電影文學這方面,這麼執迷原因。甚至這麼多年,我在外人眼裡,還是一個不努力的人,怎麼什麼都不會這樣。
我是一個很清楚我要什麼的人,這不是世界的真理,但基於上帝給人自由意志,我覺得我過這種人生,是沒什麼好丟臉的,這種很爛的人生。每天埋首宗教、電影、書,就是不切實際阿? 其實也是沒錯啊? 是真的不切實際阿 但為什麼不可以呢?
雖然這些事情很爛,這麼多年了,沒有對我的人生產生任何的「實質」幫助的兌現,沒有財富的收入,也沒有聲望。但我每次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是有熱情的,感覺人生有意義。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我還真不知道,我在這世界上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