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雜談】從《AKIRA》到《EVA》——日本科幻動畫名作隨想錄

前言

此文是《日本經典動畫建築：架空世界＆巨型城市》個人心得的下篇。書中的日本經典科幻動畫，觸動一些我的塵封記憶。

接續前文，就每部作品談及個人心得和見解，以及動畫監督相關的雜談。另外，分享書中一些有意思的圖畫。我使用手機拍攝，加上差勁的拍攝技巧，以致拍不出原本十分之一的美麗。

這部分寫得十分辛苦，我面臨過往記憶情感與現時批判理性的衝突，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入手。我的回憶有男性崇拜的部分，需要加入性別視角的批判來調節。但是這樣一來，除了造成內容的割裂，還會影響重現回憶的真實性。後來想到，我的寫作目的之一是為了記錄真實感受。即使是好是壞，這也曾經屬於我的一部分，我應該毫無保留書寫自己的點點滴滴。因此，我保留了記憶的真實情感，增加現時的反思。內容大概是：七成回憶，三成批判，相當一部分含有男性崇拜。

阿基拉  AKIRA

本書呈現的第一部作品是大友克洋的《AKIRA》，日本動畫界史上的優秀作畫名作，近乎是日本手繪動畫的金字塔。

當中不得不提《藝能山城組》的配樂，日本太鼓和竹製打擊樂器等樂器和喘息的人聲交加，表現出末世城市壓抑扭曲的生活面貌，相當配合動畫頹廢末世風格的世界觀。在動畫開場的一幕，暴走族飆車打鬥，金田的紅色機車穿梭在五光十色的摩天大樓之間，尤其令人印象深刻。

儘管《AKIRA》動畫的名字響噹噹，身兼原作者和監督的大友克洋，在漫畫界有較大知名度和影響力。他的漫畫代表作除了《阿基拉》之外，《童夢》的評價不錯，不乏該作的粉絲是現任的插畫家、漫畫家、藝術家。我覺得《童夢》不甚精彩，故事簡單乏味，爆炸場面的表現力有其天才的一面，畫風分鏡仍較青澀，不成熟之處猶多。

到了《阿基拉》如同脫胎換骨，畫面表現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簡直是分鏡教科書。無論是動態分鏡的人物打鬥、暴走族飆車，還是靜態分鏡的廢墟都市、爆炸大場面、人物特寫的面貌表情，都很真實細膩，面面俱到。

對比起同時代的男性漫畫家，大友克洋的作品沒有太多厭女味，不偏向性化女角色，也有女角發揮力量的空間。不過，在男性中心的故事，書寫男性的慾望與情感，女人只是作為陪襯的存在。最明顯的是香織，動畫的她是鐵雄女友，漫畫的她是鐵雄的性虜隸和阿基拉的侍女。兩個版本，她的遭遇和下場都十分淒慘，充斥虐女情節。漫畫還有一幕有服務男性讀者的意味，用了幾個畫格展示惠洗澡的場面，很沒必要，滿是男性凝視的展現。

說到裸露畫面，漫畫竟然有男人露出陰莖的鏡頭，是鐵雄裸身走出面對軍方的一幕。這個畫面在單行本修訂的版本，連載版本是沒有的，顯然是作者後加的。當初看到，很是震驚。以青年漫畫的尺度而言，畫面不能露出生殖器官，這漫畫竟然這麼大尺度，真是猜他不到。另一個震驚之處是，他的陰莖真是短小，有夠寫實，反映了一般日本男人的尺寸。

就動畫與漫畫兩個版本而言，漫畫的女性角色刻畫得較好，不僅登場戲份多，也佔據重要地位。女主角惠、宮子夫人、超能老女孩，戲份和重要程度遠勝過動畫。漫畫還出現一個武力高強的大嬸角色，在惠遭遇危難之時，出手相助。大友克洋出了名不會畫「可愛」的女角，我認為是寫實風格所致，著力表現真實的人類形態，不分女男也要畫得寫實，就跟日常見到的人們一樣。

大友克洋監督的動畫產量低。我看過好幾次《AKIRA》，真正喜歡的是《MEMORIES》之一的《大砲之街》。這是一部短而精的傑作，一鏡到底的手法太過精彩，老舊粗糙的蒸汽朋克美術，都是我特別喜歡的地方。

主角金田所讀的職業訓練學校的概念美術模板，可以看出紙張的質地。動畫未有採用的棄稿，展示學校的全景。

繁華璀璨的新東京，前是骯髒街道，後是和摩天大樓，強烈對比之下，帶來華麗光鮮表象下的頹廢感。

作者寫道：「研究設施的核心區域管線，供應電力、自來水、瓦斯等的基礎設施。」動畫中偶爾出現的一個場景，畫面非常精湛，滿滿是需要細看的細節。可是，拍攝的相片質素太差，看不出原本畫面的精華之處。

《AKIRA》十分著名的「預言」，日本再次舉辦奧運會，地點是東京。原作漫畫也出現這一幕。

結局新東京的廢墟。經歷大爆炸和暴風雨洗禮，出現嶄新的光景，寓意光明的未來。繪圖的上色很棒，顏色很搭調。這一張圖畫在畫冊中看起來相當震撼，可惜拍照表現不出來那種視覺震撼。

機動警察劇場版 Patlabor: The Movie

《機動警察》是機械人動畫界有名的真實系代表作。我對真實系機人不太感興趣，沒打算看OVA和TV版，直接看押井守監督的兩部劇場版。猶記得原因是推薦人說沒看過原著漫畫和OVA也不要緊，影響不大。

我對這部動畫電影，印象深刻的不多，只記得天台的鳥群，白鴿滿天飛的畫面。對比起續作，這部動畫的敘事完整，故事脈絡清晰，而且不乏機械人打鬥場景，有一定的娛樂性，入門難度不高。

本書作者就這動畫的城市景觀、寫實作畫的分析評論十分精彩，值得一看。這部分收錄的繪圖不多，顯然這部作品不是主菜。

電影中具有多重象徵意義的鳥籠。在押井守的動畫中，這類重視背景美術的運鏡很常見。

機動警察劇場版2  Patlabor 2: The Movie

機動警察的第二部劇場版，評論家贊不絕口的經典名作，押井守視為自己最重要的作品。本書作者盛讚Production I.G的高品質製作，以及各個動畫師通力合作下的寫實構圖。這些未來都市的想像都是建基於真實城市構造，在取材自真實東京都市的景觀，在勘景的黑色照片之上發揮想像空間。

這部作品基調陰鬱灰暗，故事聚焦於政治戲碼，機械人形同擺設一般的存在，正經八百地表達意涵。場景和鏡頭沒留下一點娛樂性，各種影像表現了押井守的獨特美學。緩慢的運鏡結合押井守常見的狗、魚、鳥的意象，顯得晦澀難懂，過於高深莫測。押井守自稱受影響的塔可夫斯基作品，都是差不多風格的緩慢運鏡。當時的我看得太吃力，感覺看不出所以然。運鏡猶如催眠一般，我看得昏昏欲睡，不覺得享受。

我很怕遇到一些作品，場景美術缺乏特色和可觀性，畫面構圖充滿象徵符號，兩者結合起來，難以看得明白。在強調藝術性的動畫中，我偏好風格獨特的炫技之作，為藝術而藝術的實驗動畫，而非為了表達思想意涵的作品。比方說，押井守前期的作品《天使之卵》，人物設定是天野喜孝，藝術風格很有特色，令我有意欲看下去。

沖浦啓之監督、押井守編劇的《人狼 JIN-ROH》便是反例，觀影過程相當沉悶，真的受不了。一方面，標榜的手繪寫實畫風，對我而言真沒看頭。我看動畫不是看如何模仿現實，而是看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另一方面，故事和意涵過於老舊，我看了前面三分之一的篇幅便預料到之後的劇情發展。男執法者遇見女恐怖分子，雙方不知情下發展一段曖昧關係。男人動了真情，卻在執行公務期間，不得不為了「正義」而扼殺私情，親手殺害心儀的女人。這一切都是故意安排，目的是令執法者成為冷血的殺人機器。我對這部動畫印象深刻的，只有尾聲的激烈槍戰畫面。如今想來，這個故事的兩位女性角色是獻祭的犧牲品，對於片中高層如是，男主角如是，製作者也如是。

大跨頁的恢宏城市景觀，灰暗的色調凸顯著城市一片死氣沉沉的陰鬱。

天台的電訊系統畫得密集又多層次，設施的條線灰暗交錯分明，畫師的功架相當厲害。

攻殼機動隊  Ghost in the Shell

1995年押井守的劇場版，雖然改編自士郎正宗的同名漫畫，但是跟原作劇情無關。雖然電影版減輕了原作漫畫重度的男性凝視，性化的女性形象，還是留下抹不掉的厭女痕跡。探討靈肉議題，何以用女性肉體作為示例，而非用男性肉體？

押井守素來有原作粉碎機之稱，在高橋留美子的《山T女福星》（台譯：福星小子）第二部劇場版《綺麗夢中人》早有先例。這是一部有趣的作品，故事主線猶在，娛樂中帶一點藝術和哲理。即使沒看過原作或TV版，也能感受到其亮點。巨大海龜背載巨型城市，虛實交錯的場景，令人印象深刻。有評論說，這部動畫有幾分今敏的味道。按時序來看，應該是調轉才對。

押井守監督的《攻殼機動隊》，跟《AKIRA》一樣能在科幻電影史上留名。不僅是科幻愛好者的小眾趣味，在大眾評價也有良好的口碑和影響力。本書作者和批評家力讚的大都會景觀，我感受不到有何魅力之處。原因是太像香港了，不見得本片有顯著的分別。對比起續作，這部作品保留了敘事線，說一個有頭有尾的故事。可是，我真看不懂畫面符號與背後含義之間的聯繫，即使我看了不少粉絲的解讀分析文章。有評論說，街道牌匾、水路、摩天大樓象徵資訊的流通，猶如人腦中雜亂的訊息。我看的時候只覺得，這些都是香港常見的景觀，有什麼特別？完全聯想不到有什麼象徵意義。現實限制了我的想像。

新港市的全景，包含舊城區與新城區，小島的摩天大樓如同鶴立雞群。冷色調貫徹其中，表現出美術監督所說的「新舊事物的共存」。整個畫面在冷冷中散發一種別樣的魄力與氣勢。拍攝的照片，畫面少了大部分的魄力氣勢。

此書作者放置多張取材自香港城市景觀的照片。無論是勘景照片，還是電影的寫實風格的仿香港樓宇，對我而言，很沒吸引力。太像香港，很沒看頭，我期望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攻殼機動隊2之無邪   Ghost in the Shell 2: Innocence

2004年的劇場版，延續第一部的故事，素子消失了，全片只有聲音存在。這部電影比起前作更晦澀難懂，觀眾猶如霧裡看花，一頭霧水，像是籠罩在本片巨型都市的琥珀色霧氣。在本片中，押井守的拋書包到了耍廚的程度，數量密集得驚人。不顧角色設定，頻繁地引經據典，反而帶點喜劇效果。

這一年有宮崎駿、大友克洋、押井守的大作面世。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三者作品的質素的評價是強差人意，令人大跌眼鏡，水準大不如前。就《哈爾的移動城堡》、《蒸汽男孩》、《Innocence》三部作品而言，我最滿意《Innocence》。前兩部作品都有蒸汽朋克風格的巨型城堡，設計概念不盡相同，著眼點落在不同方向，彰顯他們的獨特審美。大友克洋的《蒸汽男孩》更著重於蒸汽、齒輪等畫面細節的表現，每一筆每一幀都盡善盡美，對於畫面質感和美術的要求甚高。

《Innocence》延續賽博朋克的近未來科幻路線，美術風格偏向中式歌德，脫離寫實陰冷的基調，走向更具幻想的設計，視覺效果比前作更亮眼。高聳的大樓，迷離的光霧，帶來如幻似真的夢幻感。片中最凸出的東方元素，要數取材自台灣廟會文化的大型慶典場景。這一幕特別令人印象深刻，配樂與場景配合得相得益彰。

我滿意這部動畫，還有一個原因，片尾曲相當動聽。由伊藤君子演唱的〈Follow Me〉，為故事完美收尾，提升了整部動畫的韻味。這首歌由鈴木敏夫挑選，不是押井守的功勞。

一座座鏽跡斑斑的高樓林立，每棟建築佈滿不規律的管道，周遭圍繞著琥珀色的霧氣。

高聳尖塔形成的建築群猶如叢林一樣，場景夢幻，帶著華美的頹廢感。

生化人製造設施的內部構造，概念設計是渡部隆。對比最終完成品的動畫畫面，這些草稿能夠看清動畫中模糊不清的建築構造。

大都會  Metropolis

2001年上映的動畫電影，林重行監督，編劇是大友克洋。此作跟同名的1927年黑白默片《大都會》無關，改編自手塚治虫的漫畫版。手塚治虫並未看過同名默片，只是根據海報和雜誌介紹而創作漫畫。我曾經嘗試看最原始的黑白無聲電影《大都會》，實在看不下默片，太過沉悶乏味了。至於手塚的漫畫版，概念和敘事都相當差勁，是他龐大作品中的劣作。

這部動畫是比手塚版要好，但也好不了多少。故事情節非常老土，探討的議題都是陳腔濫調，缺乏新意。既然是大友克洋寫的劇本，總會有爆炸場景，破滅與新生的意象。最好看的一幕是尾聲城市倒塌的場景，漫天飛舞的碎片徐徐落下，氛圍唯美又浪漫。當初我就是因為這個片段，興起觀看的意欲。

這部動畫製作時處於手繪與數位CG混合的過度時期。從這個爆炸場景中，可以看到當時的3DCG技術不完善，跟2D結合得不太好，留有明顯的瑕疵。三年後上映的《蒸汽男孩》改善了這個問題，2D和3D融合得宜，肉眼看不到兩者的分別。整部作品是炫技之作。

這個街景的細節驚人，看得眼花繚亂，值得細細欣賞品味。線稿極度精細，彩稿色調鮮豔亮麗，各有風味。畫師草森秀一在此作和《Innocence》都擔任美術監督，繪畫造詣十分出色，在工藝方面爐火純青。

惡童當街  Tekkonkinkreet

2006年上映的動畫電影，改編自松本大洋的同名漫畫，導演Michael Arias是在日本動畫界相當罕見的外國人。這部動畫的美術監督是木村真二，看過《蒸汽男孩》便很熟悉他的美術風格。一脈相承的城市建築美感，很容易辨認出來。背景的建築設計老舊、骯髒、雜亂，色調明亮斑斕，缺乏華麗的美感，令人眼前一亮。至於故事內容，早已遺忘了。只記得導演想要實驗的蒙太奇效果未如理想，導致作品的整體評價較為失色。

該作的製作公司是口碑良好的STUDIO 4℃，在小眾動畫愛好者之間口耳相傳，名氣頗大。STUDIO 4℃以製作實驗動畫聞名，性質實屬罕見。大部分作品的藝術性高於娛樂性，迥於一般商業動畫，儼如是一股清流，因而獲得一眾好此道者的狂熱喜愛和推崇備至。

這間公司比較有名的作品，除了沾了電影光環的《The Animatrix》，還有兩集的《Genius Party》。這些實驗動畫合集，作品質素參差，少有商業因素阻擾，更接近作者的個人作品，在作品中盡情展現才華和特色。儘管兩集都是天才們的嘉年華，集合了動畫界的優秀人才，但是我覺得他們的作品不算很天才，驚喜不多。原因大抵是我當時看過不少實驗動畫，出現審美疲勞，認為觀影過程體驗到的創意不夠新穎。

本書的譯者使用「處女作」這個厭女詞來形容導演的首作、初作、出道作、開山之作。如果不使用上述詞彙，我建議使用「處男作」。從鏡像對標的做法中，一方面強調導演的男性身份，另一方面蘊含的諷刺和非常性質，達到警示和反思語言慣性的作用。

鳥瞰式鏡頭下的都市景象。大跨頁的壯闊場景，在日本科幻動畫絕不罕見，能做到這種精密細緻的人實在不多。鉛筆的線稿細節滿滿，較為生動，而精細的成品少了這一份靈氣。

最容易看出《蒸汽男孩》的既視感畫面。錯綜複雜的工業管線，灰暗的色調，上色的質感，令我想起《蒸汽男孩》的蒸汽機械和都市建築。

交通交社的巨型廣告看板，相當特別的建築設計，構成了城市的一角。這一幕感覺印象深刻，不是因為故事情節，而是底下壯麗廣闊的景觀。畫冊還收錄了公園、橋底、電車等等非全景的背景圖畫，不過部分有醜男出沒，我就沒拍下來了。

福音戰士新劇場版  Rebuild of EVANGELION

庵野秀明的代表作，日本動畫史上的名作。跟高達系列一樣，在大眾間有一定知名度的機械人動畫。《EVA》引發的日本社會現象，對動畫界影響甚大。最為明顯的是，一些科幻動畫、機械人動畫老是常出現故弄玄虛、無病呻吟、引經據典、宗教意象的文青調子。就我所看的機人番而言，《Argento Soma》和《RahXephon》的故事氛圍和劇情設定非常相似，足以看到《EVA》的影響力。

庵野秀明是出了名的御宅族，早在學生時期聯同友人一起製作動畫。

這部動畫短片可以看出他們這群人的趣味：性物化的美少女形象、豪華絢麗的大爆炸場景、科幻軍武戰爭、惡搞致敬流行作品。這些宅系趣味一直貫徹他們成立的動畫公司，作品的調性大多脫離不了這些，譬如OVA機人作《GunBuster》。還有作畫廚極力稱讚的，庵野在《王立宇宙軍》負責的火箭升空場面，經費就像噴射的碎屑一樣熊熊燃燒。由於是熱愛動畫和宅文化的出身，庵野秀明的作品毫不掩飾對女人的品頭論足、性慾的渴求。跟書中其他的男性監督作品比起來，厭女指數是突破天際的高。

同樣商業性質濃厚，《GunBuster》滿滿是熱血、勵志、感動的王道超級系機人番元素。《EVA》一股苦悶陰鬱的氛圍，怯懦的主角不甚討喜。當時我慕名看過TV版和舊劇情版，對於劇情和深度都印象不深，感到衝擊的是現在看起來也不過時的視覺畫面表現，包括設計很潮的宗教符號。機械人的設定標新立異，遊走於機器與生物之間，機人和使徒的設計各有亮點。到了新劇場版（當時只上映了序和破），畫面翻新，使徒重新設計，娛樂性更加豐富，對戰使徒的大場面下了一番功夫。劇情少了文青陰鬱，多了青春熱血。大抵來說，這部動畫不受我的青睞，雖然明白其經典之處，但無法打從心底喜歡，就沒再看過了。

本書作者詳細介紹了庵野秀明作品的城市建築特色。身為特攝迷的庵野秀明，新劇場版中決戰使徒的都市場景，套用了特攝公式，表現出微縮模型佈景的效果。

庵野秀明喜歡的基礎建設的複雜細節，例如電線桿。他表現的某種戀物癖好，符合御宅族的形象。

書中收錄庵野秀明繪畫的構圖，並非完成版，細節表現較少，比起書中其他原畫師和美術監督有所不足。本書作者的附註倒是有點意思，作者使用宗教符號只是看起來很潮而已，跟宗教意義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