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奈,早啊!」茗虹從對面打著招呼跑來,我在校門口微笑回揮,
「早安,今天很早呢。」平常我都很早來學校複習課程。
她叉腰東瞧西瞧,「他呢?另個山川?」
「啊,他比較晚上學。」
她不滿的撇嘴,「沒一起上學?」
「沒喔,一直都沒。」
她訝異的張嘴,撫著額頭,「都遇這種事了,作為家人也盡點義務嘛!」
「哈哈,我們先進去吧。」
「對了,」她翻找裙子裡的口袋,「時間-」瞥見露出的白角,我立刻壓住她的手,
「這裡不安全,我們換個地方。」
她吃驚的點頭,身後傳來男生的聲音,「奈緒!」,我兩看去植稻一手插口袋另一手肩扛書包,我回,「早啊,太陽打西邊出來啦?這麼早。」
他挑起左眉撇嘴靠過來,茗虹突然大喊,
「你也太晚了!」
「什麼?」他說。
「小奈如果-」不等她說完我把她拉進學校。這找人吵架的眼光實在佩服!
『阿薩克,等等放完書包陪我出來一下。』
『喔。』他心平氣和的跟在我們後面。
跟茗虹後接下紙條,我回看坐在位置的植稻,他瞥眼過來點頭,等我走下樓梯後幾分鐘他走到我右邊。
「要做什麼?」
「我想確認攝影機位置。」
從另一邊繞道校門的大樹附近,我從牆角探出頭,「要怎樣比較自然啊?」
「妳要拔下來還是毀掉?」
我抬頭看他伸出的腦袋,「打掉就好。」
他哼氣,「簡單。」
他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冒筋的手臂猛然一擲,「磅!喀......」
我傻眼的盯著遠方一個黑色金屬塊碎在地上,「你也太誇張......」暴力真能解決問題啊。
■ 私人拍攝點:2/5已找到
他勾唇輕笑,「哼,小意思。」沉默片刻他問,「然後呢?」
「啊,」我回神,「等體育老師或是其他老師來收就行了。」
「就這樣?」
「對啊,體育老師如果換新的,那最近的行動就可以靠氣味追蹤;果斷不裝了,那也個省麻煩;最好就是被其他老師發現交給學校,他們有良心就會開始行動。」
紅眸注視我許久,「不愧是妳。」
「哈哈,過獎了。不過,」我繼續看向門口學生們入續進來,不少人圍觀著黑色金屬片,「被學生或是他們自己人撿到,這舉動就沒意義了。保險點我還有事要準備-」我回頭差點親到他靠近的臉頰,我一掌把他臉推開,
「幹嘛啦!」
「要走了,他要來了。」
我悚然,這麼快?植稻瞬抓我的手腕走回學校。『他,我看著。』
我怦然心跳的看著令人安心的手,支支吾吾道『好、好......那就好。那個,可以放手了。』
他停下回頭看我,我瞄向另一邊塊靠近的學生,他了解後放開手,『有抓痛妳嗎?』
我垂首,抿嘴搖頭,『沒有,你先上去吧。』
『......嗯。』修長的黑色褲管慢慢消逝在樓梯盡頭,另一手附上他方才的餘溫,有些不捨,我搖頭試圖清醒,幹正事專心點!
「山川早安!」
「早,奈奈!」
「妳還是這麼早誒,小奈。」
同學們的招呼聲喚回我,莞爾,「大家早啊。」
看紙條上的時間稍作安排,歸胖體育老師管有足球隊、體操隊,另個都穿紅外套的體育老師管田徑隊、排球隊,確保另個老師是不是共犯,也一起檢查鑰匙,副班長真不是蓋的,連認識同學的名字與班級都寫好了,我們可以在地球同班會是好夥伴吧!
抓好時機跟今天上課拿鑰匙同學們取閱,呼......我相信間諜體力都很好了,要演戲還要奔走不到一天就身心疲累,不過確認紅衣體育老師沒參與。
■ 第二把鑰匙一致。
推斷是抽屜櫃用,剩下主要辦公室鑰匙了。
我疲累的回到班上,襯衫都透出些汗水,以手搧風,早知道就換體育服,但換了回來上課又太明顯。
『主人,他裝好了。』
我看向窗口沒有起身,『嗯,那等等去看看吧。』,撥起頸肩的長髮,好熱。
我聽到身後他的吞嚥聲,看向他瞬間他立刻低頭,見他沒說話我又繼續搧著風。
國文課才結束,『主人-!』我嚇的摀住耳朵,穩神才意識他不是喊出來。
『怎麼啦?』我嘆口氣問。
『快走!』他喊的急促已到走廊上,我也起身跟上樓梯口回顧的他,他立刻抓住我的手快步衝下樓。
我訝異的隨著他的行動,帶到早上躲的牆角,他一手抵牆低頭注視我,我眨著眼不知道他在搞哪齣。
陰影下他的臉龐似乎在強忍什麼,我沒散躲慢慢靠近齜牙裂嘴的臉,被握住顫抖的大手沒有使力,鼻息漸漸呼在我直視的眼臉上,他猛然閉眼鬆手退開幾步,一手叉腰另一手扶額背對喘氣。
嗯?看沒懂。我彎腰探出牆角,大樹上又出現一個不明顯的光澤,能換這麼快是電線早就配好囉?還是充電或電池式的?好在意。我搧著風,最近好熱啊,好想換衣服。
突然脖子一涼,瞧見一隻大手輕握起我的頭髮,幫我散熱啊?我回頭微笑,「謝啦。」
他緊抿嘴唇,緊盯著我的背又很克制的閉眼往旁邊瞧,背上有東西?我拍拍自己的背,除了半透濕的襯衫就沒別的,「植稻,沒東西啊?你急著要我下來就幫我看看吧?」
他眼神瞬間回盯,蹙眉閉眼用另一手遮眼吞吐說,「看什麼?」
「看什麼?攝影機啊!你熱昏啦?」
「喔,對。」他才回過神走到我前面,指尖鬆開髮絲,「我跟妳說他的動作。」
「嗯。」我起身手擺後跟上。
他指著樹上跟牆面的的一個軌跡,「樹上是攝影機,他爬梯子裝的,過程15分鐘,牆面到那之後是電線。」
「嗯,做的真好。謝謝。」學校沒管他的詭異舉動嗎?還是說維修電器本來就是他的額外工作?這樣他應該也知道學校攝影機的位置吧?不然就是又買通誰。這傢伙真煩人啊......
「奈緒。」
「嗯?」我打量著周遭可能有用處的東西。
「獎勵呢?」
「嗯!?」我猛然回看他,他害羞的瞥眼搔頸。
『現在不行啦!還有事情要做誒!』我說,邊拉著他進學校。
『那......是沒有嗎?』
『要有輕重緩急,現在這事要抓時間。』
『......那還有要做的事嗎?』語氣聽起來很委屈。
『啊,』我突然止步回看,『鑰匙,體育老師的辦公室鑰匙。他會交給選手的你嗎?』
他愣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把。他最近要我早練會把鑰匙給我。』
『可以讓我看看嗎?』
『嗯,我放書包裡。』
『不過你怎麼會不知道是不是辦公室鑰匙?』
『我沒用過。都直接去練習。』
片刻沉默,我點頭,『好,那跟你借一下。』
『我去就好吧?』
『什麼?』
『妳不用什麼事都自己做。』他專注的注視我,我聽到身邊有其他腳步聲而鬆手,
『......那好吧,我先去用別的事。謝謝你。』
回宿舍我換上清涼的麻裙,回想那些被標記的人名,還有我新發現的霸凌渾蛋,指尖彷彿在取消與不取消間猶豫,在現世誰敢惹我,時間報仇都不晚,沒有力量就想辦法取得對方的弱點,一口氣擊碎讓他餘生懺悔,比起殺掉我更偏好讓對方生而不能死而不得,但對這世界呢?或對普通人呢?甚至是被嚇過就洗心革面的孬種。我戴著遮陽帽和側背包獨自在村莊閒晃,現在確實安靜多了,但眼前的人為廢棄物真是慘不忍睹,不管是田、房還是佔了半個村莊殘破的禁區遊樂園。
從包中拿出退色的草戒擰在指尖,我蹲下另手捏起泥土,不懂農植的我都知道這田土沒救了,往下翻上來村莊會塌吧。
如果把靈力灌上這土中增加養分可能嗎?只要能配合肥料成功做種出一次就有機會了?之後靠他們翻種......
破裂的靈核才如拙劣拼布般安置靈力,我也不確定自己可以做到多少,明明就這樣毀了就有機會離開。
撫摸的暖風撥過耳旁的髮絲,我張眼看著草戒,你的話會怎麼做?
_......
我一直好想跟上你的腳步。
_......
我一直為了你努力改變、讓自己成長。
_......
灺,你說我們幾年沒見了?
_......
你過的好嗎?希望你能和當地愛你的人幸福過著。
好想你,只能這樣想你......如果我像你,就能不懷念你了嗎?
如果我能更好的保護你,我們能處更久點嗎?
如果......我們不曾見過,我是不是就能不害怕的喜歡他了?
那風又吹拂著,我抿著雙唇,手緊緊握著扎疼的草戒。用那手壓著自己的胸口,對著明亮的藍天白雲,醜陋的人性的遺跡,緩緩哼著歌_
〔請聽啊,大地。來自遠方異徒的無禮之祈_脆弱綁著靈核的絆繩漸漸消逝。
〔讓存在的生命得到您的寬恕,讓已滅的亡魂由我帶走_一半靈核的瓣膜漸漸消失。
〔請讓足下的土壤,彰顯您的古奧_我顫抖著四肢,膚色更加慘白。
由四瓣包附的靈核剩下上方兩瓣,沒了儲存能力,往後走的每一步土壤都會吸收我半邊新生的靈力。我握著草戒輕笑,像個凡人脆弱又愚蠢,我是不是沒有長進?
那風如雙掌捧起我的臉頰,我忍眼眶的灼熱,笑意漸暖。
我到農植店隨便買了一些好種的種子,鏟子也省了。走回對面對祝福的稻田隨風揚手一揮,有些種子被風帶得更遠、更遠......
「看你們啦!」我叉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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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辦公室主要分成三間,大間的約可以容納25個教職員,還有一個小間約10人。其他都是學校處室,事件過後雖然老師削減些,但還是有點多,混吃等死的傢伙不如讓他早點超渡,想到之後田可能種出米就覺得給他們是浪費口糧。
植稻一早就來跟我報告那串有可以開門鑰匙,還沒來的及細說他又被叫走。不知道他能不能看那片稻田呢?明年他從山上看會很美吧?
最近也把教職員的性格評估進來,以我過來人的經驗進化噁人的性格我還挺有眼光,這次求質不求量,給這裡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我邊打工,邊思考著。澆花、送文件、整理資料、清掃.....有趣的是沒想到這裏的工讀生只剩自己,之前那兩個呢?哈,算了,薪資還真是有增無減。
「老師,還有事嗎?」
「不用了,今天麻煩妳了。」
「不會,老師才辛苦了。」我向老師欠身離開。
越大的事,越急不得,有時時間是良好煙霧彈。大多時候我會在圖書館或是在林間發呆,亦或複習這裡所教的。接任的校長在意外事情上處理挺不流利的,應該不會干涉到我的計畫,我看著清單裡還沒被取消的人選,剩下的要再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