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入一道《石門》走入中國女性青年的成長途徑

2024/03/19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幾個月前獲得金馬六十大獎最佳劇情片以及最佳剪輯的《石門》,即將在月底上映。上映前,片商分別在台北的光點華山以及誠品,舉辦特別放映會,也加映導演的前作《雞蛋與石頭》與《笨鳥》。

黃驥稱自己的《石門》(2023)、《笨鳥》(2017)和《雞蛋和石頭》(2012)是「中國女性三部曲」,她也在映後座談提到,前兩部是自己的類自傳,而《石門》則是親身觀察綜合寫成的句本。圖片取自網路宣傳。

黃驥稱自己的《石門》(2023)、《笨鳥》(2017)和《雞蛋和石頭》(2012)是「中國女性三部曲」,她也在映後座談提到,前兩部是自己的類自傳,而《石門》則是親身觀察綜合寫成的句本。圖片取自網路宣傳。

劇情大綱

《石門》講述一位20歲的女大學生林森(姚紅貴飾),因為父母的診所發生孩子難產的糾紛,所以非常憂心於賺錢工作,而在家庭與戀情和學業間不斷猶豫著。她推入一道如海報上所示的石門,走入代孕捐卵的世界,原本想嘗試這一路途,然而世事難料,她卻意外發現自己懷孕了,所以決定先離開原本空乘的專業學位,以及躲避對她期望很高的男友,回到了長沙,打算將孩子生下來,「還給」原本因難產糾紛而討債的對象。

導演創作基礎

這看似是一連串令人難以至性的劇情,也許離一般人的生活很遙遠,但導演在映後座談提到,不論是代理孕母的情節,或者發生糾紛等,都是她曾經聽過或目睹的,「像是在校園中的女生廁所裡,就貼滿了代理孕母或借卵的廣告」黃驥在現場回應影迷。

所以在這真實底下,《石門》為我們揭開了一位年輕女性,如何在這些現實中,逐漸長出自我的過程。影像帶著我們她每一項在日常中的成長決定,像是原本在男友的控制要求、父母間爭執的夾心餅、社會對一位好看年輕女性的期待,甚至是「業主」不想給承諾時的困境。這些設定與細節,讓我非常喜這部作品,有壓迫、難過、心酸、人性的壞,但也有力氣與溫暖,卻也不會落入很多此種成長電影,喜愛的說教的情節,或太過陽光、好似萬事無礙的暖收。

一些更細膩的,還有像是林森最後要見男友時,換上粉紅色的口罩。她有些討厭,有些愧疚而逃避,又是有些開心所以打扮自己,連口罩都要換個顏色,那樣複雜又可愛的情緒,在鏡頭上一覽無遺。

用名字轉換多重身份

林森在影片裡有幾個化名,是小雨,也是銀芳。導演說,她喜歡森林的感覺,所以就反過來叫林森。而我雖然不懂中國人取名的慣性,但總覺得小雨這個名有點稚嫩,銀芳卻有點入世了,雖然導演也說此點只是「大家本來就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名字」,就如我們網路有化名,打遊戲也有一個煞氣的名字,但對我來說,不同的身份都是林森這個人,而她慢慢成長及社會化的方式,也包含了轉換不同角色及個性,以對待當下的情境。

有幾個場景我特別印象深刻,一是業主在電話中跟銀芳說,希望這件事情不要簽約,但她非常堅持的說著,如果不簽約,那她擔心孩子不抱回去。我想那是年輕女性在學習保護自己,為自己爭取權益的過程,比起男友一直叫他去學高尚的英文,並且以澳洲的環境為目標,「你學空乘不做這個是要怎麼辦?」這樣的言論,為自己爭取權益的她,雖然語言上聽得出來有害怕與恐懼,但心靈卻更加強大。為母則強在林森身上,不是為了孩子,而是為了自己。

另一個最喜歡的場景,是最後生孩子的段落。導演用長鏡頭,拍林森皺著臉的樣子好一陣子,但看電影的我也跟著瞇上了眼,感到好痛好痛,彷彿她正在我面前生小孩一樣,我也期待著孩子的到來。如果孩子代表的林森不可預知的未來,她正在面臨生產的巨大疼痛,也像是成長面對社會時的劇痛。

2024年03月17日於誠品電影院的《石門》上映前特別放映座談,右一為大塚龍治,右二是黃驥。攝影/Willow。

2024年03月17日於誠品電影院的《石門》上映前特別放映座談,右一為大塚龍治,右二是黃驥。攝影/Willow。

花費天真的風險

《石門》讓我想到了很多事,包括上一年許多人討論的台灣捐卵報導,或者因為前陣子法國剛修正憲法保護墮胎權,還有不斷持續發燒的代理孕母倫理討論等,看完這部電影後,再想一次這些社會議題,突然耳邊會浮現電影裡頭的一幕劇。要「接回」孩子的母親對銀芳說:「你好天真!」這到底意味著什麼?還是說,當我們在年輕時想解開一些心中的結,就要堵上天真的風險?

我跟友人說,金馬獎時我也很想《石門》得獎,這樣它就可以躲過每年中國電影放映的「抽獎」環節,注定能在台灣上映。還好它得獎了,我也慶幸先看到了特映會。誠心的推薦這部電影。

內容總結
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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