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 • 離別】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你如兄,我如弟,他是我兄弟!你敬兄,兄友弟,肝膽相照講情義…」營區的廣播台,一大早就放起這首從沒聽過的軍歌,內容講的是袍澤之情,可對我們這群準備離家的阿兵哥來說,現在比較思念的,還是親情與愛情。

「張見楊!家屬找你…」

「何啟祥!外找…」

走廊上傳來一個個名字的呼喊聲,肯定是家裡有人來眷探了,不過營區因為沒有對每個即將搭船的阿兵哥們進行造冊、記錄睡在哪個寢室,這下可就苦了擔任傳達的傳令兵,要找人,只能挨著走廊上一個個寢室的呼叫、尋找。

「奕帆,你家裡有人會來見你嗎?」坐在床鋪上的庭維,有點好奇的問著。

「應該沒有人吧!昨晚我打點話回家時,我爸說他最近工作比較趕,沒空來,要我一個人多保重…」我一五一十的把電話中得知的信息,轉達給庭維知道。

「是喔!那真的是可惜!我家人說是要來高雄住三天,等一下就要來營區找我…」庭維的話還沒全說出口,臉上的笑容,已經藏不住心底無比的喜悅。

「吃早餐囉!」門口傳來聲音,看了看手上的錶,大概是早上七點半鐘。

伙房兵這回提了一個大袋子,裡頭裝了不少個透明塑膠袋,一見人就發上一個。沒等著伙房兵走來我們這邊招呼,我自個一個箭步先衝上前,從他手裡接過了兩袋,其中一袋是打算給庭維的。

「這是啥?袋子裏除了一顆饅頭,還有一些看起來是湯湯水水的玩意。有一部分是醬瓜,其他的好像是白菜?」我一邊瞧著袋子裡的東西,忍不住的嘀咕著,就這樣?

「喂,兄弟!還有兩顆水煮蛋!」轉頭一瞧,伙房兵從地上的袋子裡,努力地掏出了幾顆還沒剝殼的水煮蛋,把其中的兩顆遞給了我。

「這像是早餐嗎?」庭維一邊從我手裡接過水煮蛋,眼睛卻不斷打量著我手上的塑膠袋。

「吳庭維,有這個人嗎?有九零九二六─吳庭維嗎?」庭維還沒拿走我手裏的早餐,走廊上就傳來尋找庭維的呼喊聲。

這肯定是家人來找他的!庭維連忙跟我說了聲抱歉,一個箭步的衝出了寢室,只留下我一臉的錯愕,還有兩隻手上各一袋「不知名」的早餐。

 

沒了庭維相伴,一個人撥著蛋殼,一邊聽著其他同梯的聊天聲,其實挺無趣的。

「我媽說她這幾天都住在高雄火車站旁的旅館,每天都要來面會我…」同梯A看起來很是期待著。

「這嘛好喔!我是女友要來找我…」同梯B也沒讓剛那位弟兄比了下去,從他喜不自勝的神情,肯定與女友恩愛的很呢。

我沒家人來找我,也沒交女友,等著船期的這幾天,註定就是一個人在寢室裡耗著、等著。孤獨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來寫封信吧!從大背包裏掏出信紙,以及有點皺巴巴的信封。讀書的這幾年,其實沒啥機會寫過信,反倒是當兵進中心後,陸陸續續地寫了幾封回家,是報平安、也抱怨著軍中的適應問題,不管能不能解決,藉由文字的傾吐,好像也能讓自己有了些許心靈的寄託。

要寫些甚麼呢?第一句才剛下筆,整個人就不禁悲從中來。

爸媽,我要搭船去金門了…

以前每天得聽爸媽的嘮叨總讓人覺得煩,現在要到金門服役,才發覺有家的感覺真好…

我不曉得金門會是個甚麼樣的地方…你們自己要好好的保重…

才寫了幾句,鼻頭就紅了,眼淚不爭氣的滴在信紙上,視線也跟著模糊了起來。從不曉得離別會是這般的酸楚。以前總覺得能離開家,不靠父母親生活,就可以證明自己已經獨立!可等到這回真的要遠行了,才發現自己壓根都沒準備好,甚至還有著滿滿的恐懼感。

一邊寫,一邊哭,當下自己都覺得丟臉,可擦乾眼淚往四周一望,才發現有不少人跟我一樣,一邊趴在床上寫信,卻不斷的用著手背拭去臉龐上的淚痕。每個外表都是一米七的大男人,此時卻像是個七歲的小男孩;早上在小學的校門口,一邊抱著媽媽的大腿,一邊哭喊著不敢一個人走進教室。

人家都說,壓力使人成長!以前我什麼都不相信,現在的我,即將遠航,儘管信紙上的每個字都表現出我對家的思念,但卻也讓我不得不學會,再難的路,終究只能靠自己走過、度過。

 

連續著幾天,來前送營區眷探的家屬並不算少,每天從早上到下午,大門口都不斷的有人進出,營區內部的空曠地區,隨處都可以看到家人們圍著即將遠離的阿兵哥,又是噓寒問暖,又是遞上滿滿的佳餚。其實自己是羨慕他們有家人來訪,可見到家人們不斷的遞上食物,又是不斷的耳提面命,這種爆表似的關心,一下子傾瀉而至,只怕當事人一時之間也難以消受吧。

我四處瞎逛,正準備在福利社旁的販賣機,投個硬幣買上一瓶「生活400」,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奕帆,陳奕帆…」。

「陳奕帆,我剛在一樓的走廊上,聽到有傳令兵在叫你的名字耶…」庭維不曉得從哪邊冒了出來,他不是跟家人在面會嗎?

「你要不要先過去看看,說不定真的有人來找你喔!」庭維沒多做解釋,只簡單聊了了幾句,隨即又轉身去見他的家人了。

有人來找我?老姊嗎?幾天前才打回家,他馬上就知道?帶著滿腹的狐疑,趕緊走回寢室,真不曉得剛那位傳令兵還在不在?

「這邊有人認識陳奕帆嗎?九零九三四─陳奕帆…」還沒走到寢室前,在一樓的樓梯口旁,就看到有個傳令兵正頂著滿頭大汗,四處的向人問著。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人找我嗎?」我趕緊湊上前,報上自己的身分。

「吼,你還真難找耶,我從寢室一路問了過來,喉嚨都快喊破了…」傳令兵沒好氣的,一邊說,一邊指著大門口。

沿著傳令兵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年紀五十開外,兩手各提了一個袋子。我向傳令兵道了謝,急忙的往大門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爸!你不是說沒空嗎?」我人還沒跑到大門口,就先對著老爸喊了聲。

老爸一見到我,嘴上沒搭腔,倒是先露出了一排沾滿檳榔渣的牙齒;正笑著呢。

「丟啊!本底是不愛來啦,想想ㄟ,還是來嘎你面會看看仔…」老爸解釋著。

「講『遣送營區』,司機聽謀呢~ 講坐船去金門,就有人知影…」老爸抱怨著他從高雄火車站一出來後,還得問了好幾個計程車司機後,才有人聽懂目的地。

聽著老爸的訴說,最近接了設計師的案子,前天先去看了工地,昨天有已經動工,所以沒有時間下高雄。可自從前幾天知道我要搭船去金門後,老媽就不斷的問說,時間有沒辦法喬一下,想下南部來給我面會。

拗不過老媽的要求,老爸把工作的內容稍微調整了一下,擠出了一天的空檔。可早上七點多要出門時,老媽胃痛的老毛病竟又犯了,整個人極為不舒服!兩個人商量了好一會,最後只能讓老媽等到八點半診所開門後,自己前往診所看診,老爸則是一個人搭著八點多的火車下高雄來找我。也難怪老爸到這裡,都已經下午三點半了。

「無買啥,買幾個麵包跟蛋糕…」老爸一路風塵僕僕,沒甚麼時間,把在火車站旁買了幾個麵包,還有一袋的橘子全遞給了我。

「你老母,講要來,不過,身體唔好,只好底厝內休息…你自己坐船去金門,一路愛注意呢…」老爸轉達著老媽的關心,以及為何不能前來的原因。讓人不由得難過了起來。

跟老爸聊了一個多小時,時間都快五點了,他還得趕回火車站搭車北上。望著老爸離開營區前的背影,這才發現,以前小時候總覺得老爸很兇、脾氣很大,一犯錯就是挨上一棍子打。但曾幾何時,現在的他,人不僅蒼老了許多、背也駝了,講話的語氣也沒有以前的中氣十足。

老爸走出營區柵門後,再次轉頭向我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我小聲回應著,但眼眶卻不爭氣的泛起了淚水,手也像是千斤重似的,只象徵性的揮了一下;我怕,再多揮一次手,那下次要再見面,更不曉得要等到何時了。

 

面會的日子,總是幾家悲歡幾家愁,對正值青春的我們來說,最慘的往往不是跟家人說再見,卻是得忍著與女友的分開,甚至是兵變。就像是庭維在跟家人面會的日子裡,本來前幾天都還開開心心的,可最後一天的下午,他竟窩在床上哭了起來。

「你還好吧!怎麼了呢?」看他這麼難過,我關心著他。

「我…我好怕女友會離開我!她說我一去就兩年,沒把握能等到我退伍…嗚…」他話才說了兩句,隨即又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看他這麼難過,也真不曉得要安慰些甚麼,甚至自己都快跟著哭了。庭維的顧慮是對的,畢竟這一路過去,多久才能再回到台灣,誰也不能說個準,可要是女友在台灣出了事,需要男友陪在身邊,那遠在金門的他,只能在海的另一端乾著急,那又能如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哄著他說,女友一定是怕妳變心才故意這麼說的啦!要不你電話卡先買個五十張,天天打電話過去,說不定他還會嫌你煩呢,又那會分手。庭維一聽,這才破啼為笑,把先前悲傷的情緒給全收了起來。

 

在搭船離開的前一晚,我在營區面海的角落遇到了班頭。班頭也不曉得哪來的本事,竟能找著許多二營兵器連的人,算一算大概就有七、八個,而且他還買了數瓶飲料,邀大家一起舉杯共襄盛舉。

「兄弟們,不管明後天我們搭船到了哪裡,大家一起舉杯,祝我們一帆風順…來,乾了!」班頭手裡拿著一瓶易開罐,吆喝著大家一起呼搭啦。

看著他這般熱忱,我心裡多少有些嫉妒,雖然他一樣要搭船離開台灣,但他至少是被分配到離島澎湖,跟我相比,是近得多,也少了很多不知名的危險。可話說回來,我還是很感謝他,畢竟他的舉動,不僅讓大家覺得開心,也暫時忘卻了離別的傷感。

時間接近十點,也該是就寢的時間了。爬上一個鐵製的旋轉梯,打算抄捷徑回到二樓的寢室。這個樓梯不大,一次只容許兩個人擦身而過,走在上頭,恰好聽到前面兩個弟兄的談話內容:

「金門有四個師,分別是位在大金的金東師金西師,還有南雄師,以及位在小金的烈嶼師,而這四個師都是野戰師,其中又以南雄師最操!」其中一個弟兄這麼的說著。

「那九零九三四是哪一個師呀?」聽著他的內容,在後頭的我,忍不住的插嘴問了一句。

「九零九三四嗎?恭喜你,是南雄師喔!」對方立馬轉頭回答著,而且還帶著些許同情的神情看了我一眼。

「南雄師、野戰師」,臨睡前,這兩個字眼在我的心中不斷的縈繞著。

聽到即將分配到的單位,是最操的野戰師,說沒腳底發涼那是騙人的!可在還沒正式踏上金門這塊土地前,我始終對於「遙指部」所傳來的信息,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可要真的是野戰師,是都住在碉堡裡嗎?還是每天都得躲在壕溝中嗎?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單位?心中可是有著滿滿的疑惑。

 

附記:

庭維抽到的郵政信箱是90926,部隊是位在小金的烈嶼師。我倆一下船後,就各自分道揚鑣,再見面時,已是一年十個月後的退伍日。當天大伙從左營港下碼頭時,我一眼就認出他來,見他跟其他弟兄聊得正開心,再加上快兩年不見,彼此都有些生疏,也就不想去打擾他。

就這樣的,我在心中祝福他退伍愉快,並且在回憶裡幫他留下這麼一個位子,對我來說,這一切也就夠了。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要出發去金門啦!聽說天氣很冷!
都市裡的遊俠-avatar-img
發文者
2024/03/25
十一月的金門還好,金門最冷的時候是兩月,也就是過年前後。常常一起床,就是5度左右的低溫。
avatar-img
那年,我們入伍從軍去
38會員
47內容數
一個在1996年參與過海峽飛彈恐嚇軍演的老兵,一字字的寫下軍旅生活中的汗與淚。
2024/12/20
這應該就是防衛部了吧!我看著遠處盡頭有一扇柵欄,心裡不禁的想著。 要咱南雄師,這時間早就換成了帶著小帽的待命班弟兄來支援了,可這裡依舊是穿著淺綠色軍裝的武裝憲兵,還部屬了雙哨,各個人高馬大、英挺,兩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前方。 「誰呀?」大門憲兵張口大聲喊著,原本持搶的模樣,馬上換手成了端槍的警戒姿態。
Thumbnail
2024/12/20
這應該就是防衛部了吧!我看著遠處盡頭有一扇柵欄,心裡不禁的想著。 要咱南雄師,這時間早就換成了帶著小帽的待命班弟兄來支援了,可這裡依舊是穿著淺綠色軍裝的武裝憲兵,還部屬了雙哨,各個人高馬大、英挺,兩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前方。 「誰呀?」大門憲兵張口大聲喊著,原本持搶的模樣,馬上換手成了端槍的警戒姿態。
Thumbnail
2024/12/07
「奕帆,你是華夏工專畢業的嗎?你有個同學叫黃駿傑?」一旁值更的安全士官是熟識的彭家聖班長,他像是想起了些甚麼,連忙的問著我。 「班長,你怎知道?」對於班長的提問,我不免覺得訝異。 「他也在金門當兵嗎?我們連上有個三七梯的,他的名字也叫黃駿傑喔...」班長看起來比我還興奮,還一邊翻著點名簿給我看。
Thumbnail
2024/12/07
「奕帆,你是華夏工專畢業的嗎?你有個同學叫黃駿傑?」一旁值更的安全士官是熟識的彭家聖班長,他像是想起了些甚麼,連忙的問著我。 「班長,你怎知道?」對於班長的提問,我不免覺得訝異。 「他也在金門當兵嗎?我們連上有個三七梯的,他的名字也叫黃駿傑喔...」班長看起來比我還興奮,還一邊翻著點名簿給我看。
Thumbnail
2024/11/30
基地下個月就要正式跨入基前訓,按規定所有的人員裝備都得到齊,這事之前曾在基訓的實施計畫裡看過,但對於通信連要改名為基訓連一事,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你有使用過『漢書』嗎?電腦裡有嗎?」HI-FI盯著螢幕,一邊問著我。
Thumbnail
2024/11/30
基地下個月就要正式跨入基前訓,按規定所有的人員裝備都得到齊,這事之前曾在基訓的實施計畫裡看過,但對於通信連要改名為基訓連一事,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你有使用過『漢書』嗎?電腦裡有嗎?」HI-FI盯著螢幕,一邊問著我。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大家好,我是一名眼科醫師,也是一位孩子的媽 身為眼科醫師的我,我知道視力發展對孩子來說有多關鍵。 每到開學季時,診間便充斥著許多憂心忡忡的家屬。近年來看診中,兒童提早近視、眼睛疲勞的案例明顯增加,除了3C使用過度,最常被忽略的,就是照明品質。 然而作為一位媽媽,孩子能在安全、舒適的環境
Thumbnail
大家好,我是一名眼科醫師,也是一位孩子的媽 身為眼科醫師的我,我知道視力發展對孩子來說有多關鍵。 每到開學季時,診間便充斥著許多憂心忡忡的家屬。近年來看診中,兒童提早近視、眼睛疲勞的案例明顯增加,除了3C使用過度,最常被忽略的,就是照明品質。 然而作為一位媽媽,孩子能在安全、舒適的環境
Thumbnail
我的「媽」呀! 母親節即將到來,vocus 邀請你寫下屬於你的「媽」故事——不管是紀錄爆笑的日常,或是一直想對她表達的感謝,又或者,是你這輩子最想聽她說出的一句話。 也歡迎你曬出合照,分享照片背後的點點滴滴 ♥️ 透過創作,將這份情感表達出來吧!🥹
Thumbnail
我的「媽」呀! 母親節即將到來,vocus 邀請你寫下屬於你的「媽」故事——不管是紀錄爆笑的日常,或是一直想對她表達的感謝,又或者,是你這輩子最想聽她說出的一句話。 也歡迎你曬出合照,分享照片背後的點點滴滴 ♥️ 透過創作,將這份情感表達出來吧!🥹
Thumbnail
旭日身歷大起大落,只要心志未斷滅,總能捱到願景再現。閉鎖不生萬縷愁,便能挽回平靜心,光陰飛快就來到了故鄉,弟媳走來,隨手倒了一小瓶蘋果牛奶分我喝,我立即向她道聲,「謝謝。」便一人走向雜貨店門口,碰巧看見公公從車上下來,他剛剛帶著弟媳一家人出去採買餅乾,我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訴他們我要的口味,沒料想弟媳有
Thumbnail
旭日身歷大起大落,只要心志未斷滅,總能捱到願景再現。閉鎖不生萬縷愁,便能挽回平靜心,光陰飛快就來到了故鄉,弟媳走來,隨手倒了一小瓶蘋果牛奶分我喝,我立即向她道聲,「謝謝。」便一人走向雜貨店門口,碰巧看見公公從車上下來,他剛剛帶著弟媳一家人出去採買餅乾,我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訴他們我要的口味,沒料想弟媳有
Thumbnail
當我一手接過宵夜,一手把錢放到阿伯那一雙積滿歲月痕跡的手心時,阿伯竟還回我說:「少年ㄟ,辛苦喔!有啥需要夠打吼哇!(有需要再打給我)」,當下就覺得阿伯是打算幾點睡覺呀?為了賺錢還熬夜,真的有夠厲害的。
Thumbnail
當我一手接過宵夜,一手把錢放到阿伯那一雙積滿歲月痕跡的手心時,阿伯竟還回我說:「少年ㄟ,辛苦喔!有啥需要夠打吼哇!(有需要再打給我)」,當下就覺得阿伯是打算幾點睡覺呀?為了賺錢還熬夜,真的有夠厲害的。
Thumbnail
父母離異後便與母親搬去外祖母家的南方農場,男孩因對環境不適應而設法離家出走途中遇到個慈祥樂觀的叔叔與之成為忘年之交。
Thumbnail
父母離異後便與母親搬去外祖母家的南方農場,男孩因對環境不適應而設法離家出走途中遇到個慈祥樂觀的叔叔與之成為忘年之交。
Thumbnail
匡噹匡噹的鳴聲響起,列車進站等待前的十幾分鐘,適合梳整思緒。我把隨手物件置放腳邊,坐在長椅上,望向那些耳語擁抱的人。我習慣猜測和想像。
Thumbnail
匡噹匡噹的鳴聲響起,列車進站等待前的十幾分鐘,適合梳整思緒。我把隨手物件置放腳邊,坐在長椅上,望向那些耳語擁抱的人。我習慣猜測和想像。
Thumbnail
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無改鬢毛催 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客從何處來 小時候常常有鄉音很重,的杯杯到家中做客。
Thumbnail
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無改鬢毛催 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客從何處來 小時候常常有鄉音很重,的杯杯到家中做客。
Thumbnail
在搭船離開的前一晚,我在營區面海的角落遇到了班頭。班頭也不曉得哪來的本事,竟能找著許多二營兵器連的人,算一算大概就有七、八個,而且他還買了數瓶飲料,邀大家一起舉杯共襄盛舉。 「兄弟們,不管明後天我們搭船到了哪裡,大家一起舉杯,祝我們一帆風順…來,乾了」班頭手裡拿著一瓶易開罐,吆喝著大家一起呼搭啦。
Thumbnail
在搭船離開的前一晚,我在營區面海的角落遇到了班頭。班頭也不曉得哪來的本事,竟能找著許多二營兵器連的人,算一算大概就有七、八個,而且他還買了數瓶飲料,邀大家一起舉杯共襄盛舉。 「兄弟們,不管明後天我們搭船到了哪裡,大家一起舉杯,祝我們一帆風順…來,乾了」班頭手裡拿著一瓶易開罐,吆喝著大家一起呼搭啦。
Thumbnail
看完周處除三害, 想起兒時搬家前的小玩伴。 大我一屆, 國中時聽說他變成“大哥” 校園偶爾碰到僅以眼神示意。 有天看著他坐輪椅上學, 手部包紮著,看起來傷得不輕。 輾轉得知,打群架時 一把刀朝他跟班小弟頭部揮來 他毫不猶豫用手去擋…… 在家休養好幾個月。 聽說他沒擋的話
Thumbnail
看完周處除三害, 想起兒時搬家前的小玩伴。 大我一屆, 國中時聽說他變成“大哥” 校園偶爾碰到僅以眼神示意。 有天看著他坐輪椅上學, 手部包紮著,看起來傷得不輕。 輾轉得知,打群架時 一把刀朝他跟班小弟頭部揮來 他毫不猶豫用手去擋…… 在家休養好幾個月。 聽說他沒擋的話
Thumbnail
「也沒什麼阿,就帶你出來玩嘛」
Thumbnail
「也沒什麼阿,就帶你出來玩嘛」
Thumbnail
『嗯...』表哥睡眼惺忪的問我睡不著以後,就開始打呼了
Thumbnail
『嗯...』表哥睡眼惺忪的問我睡不著以後,就開始打呼了
Thumbnail
大叔一早七點半就跑去投票所想搶頭香 沒想到前面已經排了七八個人了(攤手) 然後我後面的六十多歲的阿伯在唱穩穩地走 真的沒問題嗎? 我心裡跟著他的旋律哼著 眼眶帶淚
Thumbnail
大叔一早七點半就跑去投票所想搶頭香 沒想到前面已經排了七八個人了(攤手) 然後我後面的六十多歲的阿伯在唱穩穩地走 真的沒問題嗎? 我心裡跟著他的旋律哼著 眼眶帶淚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