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痛記——1

世界上有許多種痛，每一種都各有特色，可能使人苦不堪言。

心痛大概有分等級，有時可能只有一點點痛，有時可能會是劇痛。

女性一生可能經歷不只一次的生產之痛，據說是十級疼痛，未有生產經驗的人們大概難以想像。即使是每個月因經痛而苦的女性們，到了生產陣痛時似乎還得拉上好幾倍的痛。

那麼，有一種痛，不分性別，一生中都可能經歷過至少一次，甚至好幾次。那是什麼呢？

是牙痛，敝人到目前為止不長不短的人生中，經歷過不只一次這種錐心之痛，但這次可真是刻骨銘心。

上個月在旅行當下，咬了一顆帶皮的蘋果，引發了我右下第二大臼齒神經痛了起來。

事實上這顆牙本就是我的隱患，它的面部已經被磨損得差不多，隨時有神經暴露的可能，每次去診所洗牙，醫生也會稍微提醒我這顆牙：遲早得處理！

我的牙以同齡人來說，算體弱多病的。後面的牙齒幾乎神經都抽完了，甚至也迎接過兩顆植牙，至於四顆智齒當然全拔掉了，甚至因為嘴太小的關係，在治療我左邊上下的第二大臼齒之時，與醫生共同決定拔掉即可、不再費心植牙（也省了錢！）。而在之前給家附近牙醫診所的院長評估我的全口時，他看了看我的右下第二大臼齒，說道：「妳的嘴太小了，如果之後必須得處理這顆牙，我的建議是乾脆直接拔掉，別再另外處理了。」我問道：「但我上面的牙是健康的（其實也沒有很健康，只是跟其他顆牙比還算正常），如果拔掉下面這顆牙，咬合沒問題嗎？」院長看了看，說道：「嗯……會掉下來，或者妳可以考慮把上面那顆也拔掉，其實現在外面做全口假牙，也只做到第一大臼齒，因此不用覺得少了第二大臼齒是一種缺陷……」院長是以幽默的語氣告訴我這些，事實上也真是戳中我的點了，我確實有一種覺得「自己才幾歲就無法保有全口牙而有點自卑」的心情。

老天確實與我開了個玩笑，給了我一副天生就不怎麼好的牙，還將我的嘴設計得如此小、讓治療過我的每一位醫生都近乎抓狂。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我可憐，留了一扇窗給我，我的牙周一直都是健康的，連為我評估全口牙的院長都說：「很神奇，相比妳的牙，妳的牙周很健康呢！」

真是謝天謝地，這對我來說是人生十大重要事項之一，我會好好珍惜的。

上個月在旅行的第一天晚上，那顆被警告好多次「遲早要處理」的右下第二大臼齒，就痛了起來。我其實一直覺得很神奇，依照我牙齒的健康程度，這顆牙也已磨損到不行，而它的神經竟然還可以保留到現在！但這同時也表示，這是個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發。就像這次旅行，我每次進食都很小心翼翼，不去挑動它。偶爾不小心驚動到它，就會痛個好一陣子才平息，但也幸好，在旅行的當下，這顆牙的痛還有「平息」的時候。

我是個不太愛吃西藥的人，也是個耐痛的人。也就是說，我這人幾乎與「止痛藥」無緣。我的幾次拔牙經驗，麻醉退了之後基本上止痛藥我是可以完全不碰的。甚至某一次拔完智齒，嘴還咬著紗布，回家路上剛好經過一些想看的店，還逛起街來逛了一陣子。

但這次在旅行當下的某一晚，那顆牙痛讓我確認到：我今晚不吃止痛藥絕對會影響睡眠。於是，當晚毫不猶豫吃了一顆止痛藥下去。

很幸運地，度過了為期六天的旅行，這六天牙痛雖然存在，卻沒有干擾我玩樂的心情。牙齒好像有點識相，等我回到台灣才大爆發。

原本與診所約了回國兩天後看診，但實在很痛，只好臨時改早一天晚上，提早給醫生處理。

醫生看了看，就說：「嗯……得抽神經，妳準備好了嗎？」這位醫生是第一次治療我的牙，但他看過我的牙大概也知道我經驗豐富，因此話也不用多說，抽神經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結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