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21 週一 17:25
下午三點坐父親的車,前往國光客運站。
每次離家北上,分離都是漫長的一段時間。
路上,父親和我聊著天,
叨念還是叮囑,這之間相當模糊。
老實說也不知道自己能回應什麼。
只是靜靜地聽著。
然後盯著後照鏡裡那雙耳朵,被風吹亂頭髮而露出的。
日記中很少關於父親的描寫。
他是個好父親嗎?
老實說,不是。
父親的手足比他的孩子更加重要。
他的生命好像停留在某個階段了,如果要說,
可能是他耗盡心力為他的原生家庭付出的那個青壯年時代。
然後,他將會一直遺忘自己有組建一個新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
長兄如父,然而,當父親的母親過世時,他又把自己當成嚴母。
只是他的手足,畢竟一個個都長大了,誰在乎長兄?
父親可能企圖是一個好哥哥,然後試圖演繹父母的角色。
但是可能沒想過自己有一個父親的身份。
如兄、如父、如母,這些責任固然是太過龐大了。
父親並沒有做好這些身份,反而走進了逃避的迴圈中,
他會追酒,靠酒精麻痺自己,借著醉意吹噓自己。
他會賭博,大把大把地去拋灑自己的血汗錢,表現自己的魄力。
好像透過這些,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壯大,更有能力。
這些都讓還是孩童的我們,痛苦不已。
一個不穩定的父親帶來一個高度晃蕩的童年。
什麼都是不確定的。
在多年後,自己出來工作多年。
非常贊同父親辛勞工作的這一面,
畢竟能在同一個職場待上了十幾年,實在是很堅毅的了,
在能養家活口這件事來看,的確是做得很好。
父親的手足,沒有停下腳步。
各自用自己的方式,活出自己的人生。
好或者不好,實在是很難定論。
然而,父親本人卻沒有放下重擔。
深夜,如果家裡電話響起,
很可能是父親又醉倒路邊或者醉得進了醫院。
父親喝醉後也會發瘋,在祖先牌位前痛哭流涕。
這種大人,給當時還年少的我任何叮囑又如何?
但是當時這篇日記,的確為父親與我,節錄了一段平靜的片段。
彌足珍貴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