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經濟部中小企業處創業諮詢服務中心統計,一般民眾創業,一年內倒閉比率高達九成,而存活下來的一成中,又有90%在五年內倒閉,也就是說,每年新成立的公司有99%會在五年內倒閉,只有1%存活。
當年,企業與公務機關為了降低成本、提高收益,紛紛將可以外包的業務都外包了,例如警衛保全、清潔、行政作業人員派遣等等等業務,可以外包都委外了,這種趨勢從大企業擴及中小企業,團膳也是其中一環,這是美慧看到的商機。
三十一歲的曉月決心冒險一下,同時又幫到美慧堂姊,把自己公司配的股票賣在相對低點,籌措資金。
2004年十月,雙方兩造簽署合約,公司取名“美日”團膳,取美慧的“美”、曉月的曉的“日”字旁,意喻“美好的一日”。美慧占股2/3,曉月占股1/3,公司全權由美慧經營管理,曉月只是股東,不插手公司管理。
曉月本身有工作,沒有心力在“美日”,同時不想因為意見歧異,公司起爭執而內耗;她相信美慧堂姊,這是堂姊的背水一戰,可謂退無可退,如果公司不賺錢,堂姊連最後的住處都會被銀行查封。
“美日”團膳,位於原塑膠工廠原址的工業區,區內大部分是中小企業。“美日”的餐盒生意開始就達到美慧預期的目標,只是供應廠區的小額餐盒,這個中央廚房有點殺雞焉用牛刀的即視感,她原先計畫的公司、機關團體的團膳,遲遲無法開張。
初期,公司就是虧損艱難地維持,美慧總是挖東牆補西牆,所賺的錢都不是自己的,是償還前夫塑膠廠的抵押欠債。
每月初與堂妹曉月談財報時,她好……好愧疚,什麼時候轉虧為盈?堂妹從未給她任何壓力,但美慧很介意,她常常懷疑:「是不是下錯決定?當初是不是就讓銀行查封所有不動產,如今反而拖累了堂妹。」
這樣惴惴不安、摸著石頭過河的日子,直到十個月後,美慧從一家得標大學餐廳的業者,付了權利金,取得大學內餐廳的自助餐經營權,“美日”在一年半後真正地轉虧為盈。
同時又在曉月大學室友珊珊的牽線下,“美日”和一家中型護理之家簽約,提供護理之家住民、員工的供餐服務,從此取得更為穩定的現金流。
有了實際運營的成績及内在的底氣後,兩年半後再取得一家組裝工廠的團膳供應,“美日”才漸漸有了規模化的雛形。
之後,公司迎來真正的成長,美慧稍微放下心中的大石,金錢不再困窘,同時對曉月也有了交代。
“美日”的運營,比曉月想像的好,堂姊正穩健地構建她的團膳王國。此時,原是不婚主義的曉月,在三十五歲時,與當初說她「眼神很傷人」的晨彦學長結婚,隔年生了女兒冬冬,她更忙了,同時慶幸自己投資了一支績優股,那就是堂姊美慧。
正值曉月沈醉於自己的幸運,舒爽地過了幾年好日子,幻想著幾歲可以財富自由時,許多事情如溫水煮青蛙,自知但無能為力地緩緩推升。
那個男人回來了!她那無緣的堂姊夫回台灣了!堂姊在他滯留中國時,就訴請離婚成立。堂姊夫在台灣尚有私人債務,不敢聲張,低調地住在母親和弟弟家,和兩個兒子團圓。
“美日”呂經理,過去曾是無緣堂姊夫塑膠廠的主管,兩者有親戚關係。據呂經理形容:無緣的堂姊夫還對“美日”指點江山,一副老闆的作派,一家人說了不少堂姊的壞話。
曉月心想:熟悉的味道,無緣的堂姊夫還是那個自以為是的人,誰也不戳破這層國王的新衣,呂經理應是不置可否應付著他的前老板。
月初,曉月依例來到工廠,美慧尚未回來,但有人坐不住了。
「妳的錢,都是我媽媽辛苦賺來的!」宇文不客氣地說。
「你媽媽不是也賺錢了嗎?」曉月心想真是夠了。
「妳什麼都沒做。」宇文憤恨地說。
宇文是美慧的大兒子,大學畢業三年,目前待業中,美慧堂姊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宇生尚在攻讀碩士。
「我是小股東,你媽媽是大股東,她獲利更多。」曉月説。
「可是妳什麼也没做,我媽媽做的那麼辛苦。」宇文抗議著。
「你是希望姑姑來“美日”幫妳母親?」曉月問。
宇文語塞。曉月接著說:
「妳母親經營美月,公司有支付薪水,有分紅獎金,帳都記得清清楚楚。」曉月覺得幹嘛解釋。
「妳是姑姑,妳是趁人之危。」宇文說的理直氣壯。
曉月不想跟個晚輩胡攪蠻纏下去,你母親財務困難時,你本人、你的父親、叔叔、阿嬤幫了什麼忙?錢是你老爸欠的,你懂嗎?你懂嗎?你真的懂嗎?曉月很無語。
「宇文想在我那裡上班。」美慧說。
「那裡?“美日”?我不插手公司的,堂姊決定就好。」曉月回。
「嗯!是這樣的……·」美慧搓著手遲疑說著:
「嗯!妳把股份讓給我,好嗎?」美慧露出為難的神色。
曉月地難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堂姊妳……真說得出口,又覺得事已至此。
「可以啊!堂姊想出多少錢買回我的股份呢?」曉月挑釁看向堂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