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重疊

"Present fears

Are less than horrible imaginings."

「想像中的恐怖遠過於實際上的恐怖。」

── William Shakespeare《Macbe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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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剛剛經過那座城門時，一定聽見衛兵們說的話了。」A對Hazuki說。

「是的，沒記錯的話，一位衛兵對著另一位衛兵說『今天起城內不准許假設。』」Hazuki回應A。

「沒有錯。」A點起了一根香菸。「其實那兩位衛兵是我的朋友，他們叫做B和C。我告訴他們當你經過城門時要不經意地讓你聽見城內的新規定。」

A吐出了一口煙霧繼續說：「事實上，這個新規定是我加的。不過，整個城內大概也只有Hazuki你老兄會『假設。』」

Hazuki對於A所說的話感到困惑，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處反駁。

打從他搬進城內的那天起，Hazuki便對這座城懷有某種「恐懼。」好比說，Hazuki想起他的房東── F，在入住日好心地幫他搬行李上樓。房東F的雙手各拎著Hazuki那裝有全部家當，兩只沉重的Rimowa行李箱，爬了三層階梯來到Hazuki位於四樓的房間。

「那行李箱我就你放在門口囉！」房東F說。

可是Hazuki沒有回話，默默地看著大汗淋漓的房東F將行李箱放下後走下階梯。

「為什麼房東F要在大熱天幫我抬行李上樓呢？」Hazuki在心中疑問著。「難道有什麼隱情？」

A說：「嘿！就算使用『難道』來進行思考與回憶也是違反規定的，不過這次是初犯，那就原諒你。」

Hazuki驚訝地發現眼前的A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Hazuki，當你使用『難道』時，某種意義上，你就已經『假設』了。因為你假設了心中對於『一個特定可能的推論』是屬於事實一事擁有著較高機率的正確性。」A說。

「你看，」A將抽完菸的菸蒂拿到我眼前。

「『假設』就像菸蒂一樣啊！哈哈！」A笑了。

「只有透過火焰燃燒菸草的過程，才能享受其中的煙霧。不過到了最後，沒有人知道煙霧究竟去了哪裡？而對於一無所知且無從探究的事物，常常就流於那毫無意義的『假設』所以說…」A把菸蒂往水溝扔去「Hazuki你先別急，我知道把菸蒂扔進水溝裡是不對的，也違反了規定。但那沒關係，因為我早在上週宣布，城內的居民可以把菸地扔到水溝裡了。」

Hazuki決定不再和A說話了。

Hazuki覺得他自己無法理解A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麼，況且，Hazuki想要回住處睡個午覺。

可當Hazuki轉過身時，A卻將他的手放在Hazuki的肩膀上說：「Hazuki，在你走之前呢！我想給你一個建議。」

「甚麼建議？」Hazuki像身後的A詢問。

「請你多多善用『隱喻。』如今，城內已經不再能容忍『假設』了。但我並沒有限制『隱喻』的使用。」A說。「就像剛剛，我把假設『隱喻』成了菸蒂。至於是甚麼被隱喻成了『火焰燃燒菸草的過程』和『煙霧』呢？這得請你自己多動動腦了Hazuki。」

Hazuki撥開A放在自己身上的手，逕自往城門走去。五分鐘後，Hazuki到了城門，同時衛兵B和C依然正在站哨。

B看見了Hazuki後對C說：「你知道嗎？今天起城內不再能『假設。』」

C沒有回話，隨後把手中的槍用槍托的部分朝B的額頭重重地敲了下去。

最後，B的額頭濺出鮮血，昏了過去，倒在城門前。

見狀的Hazuki急忙地走到C面前問：「請問你是B還是C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