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非常矛盾的存在。
從小就一方面覺得自己很廢,一方面又很中二地希望有人告訴我,我是非常非常寶貴的存在,是這個世界上不可或缺的人。
小學三年級歷經阿嬤的死亡。從一開始的悲傷,到後來的麻木,照樣度過自己的日常。我體會到沒有什麼非我不可,即使今天沒有我了,地球依然會轉動。
小時候活著的目標是考第一名。國小如願以市長獎畢業以後,我在國中沒有什麼特別的追求,因為覺得第一名的滋味不過如此,有什麼好為了那種東西爭得死去活來的?
直到考高中時,我才有了「景美女中」這個目標。那時身為家裡最小的我進到考場,第一次經歷家人們都不在我身旁,得要自己獨自面對人生的重大關卡,我害怕得手抖,甚至還偷偷地哭了。即使考場裡有一半是自己的同學,家人也來陪考,但我依然深深地感到孤寂。我想依靠些什麼,但覺得家裡拜的神明在考試上不靠譜,感覺國小牧師爸爸見證的、國中老師帶我們禱告祈求的對象-耶穌比較可靠,於是我向耶穌禱告,祈求耶穌跟我一起考試。
我跟耶穌說:「很抱歉我這麼勢利,平時明明就不相信耶穌,可是緊要關頭卻來抱耶穌的大腿,但我真的很害怕、很緊張,我覺得耶穌很聰明,希望耶穌可以跟我一起考試><我真的很想考上景美女中,因為我想讀女校,如果讀男女合校,我覺得自己可能就會交男朋友,可是我想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大學以後再交男朋友。而女校中,我想我能考上的是景美女中,我不貪心,我沒有想要成績好到進中山,那樣就太過分了,只要足以考上景美就好,而且姊姊在景美的朋友們都很好,感覺那裡的氛圍很不錯,可以交到合適的朋友,所以拜託耶穌幫幫我,讓我可以冷靜地跟祢一起作答,求祢握著我的手寫答案。奉主耶穌的名禱告,阿們。」
禱告完後,我的內心非常地平靜、充滿了力量,手也不抖了,好像什麼都可以做得到。
我很仔細地寫考卷,每一題都跟耶穌討論怎麼寫,檢查時也是如此。後來每一節考試前,我都這麼跟耶穌禱告。
寫數學時,平時堅持要解出答案才寫下一題的我,因為跟耶穌一起寫,所以我第一次跳過不會的題目,先寫會的。
印象中,我會的題目寫完,似乎只花了半小時,還有大半的題目不會,剩下的考試時間也非常充裕。寫著寫著,突然得到靈感:「把答案一個一個帶回題目的公式,或是我列出來的公式,吻合的就是答案!」
很神奇的是,真的幾乎所有不會的題目都因此而找到了解答!我模擬考從來都只有B++的數學,竟然最後得到了A+的成績!後來我以5A5級分(作文)如願考上了景美女中。
但考完景美後的我,沒有任何人生目標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往哪裡去,我思考著人生的意義,我想著:「如果人生就是為了考好大學、賺很多錢,結婚生子,然後死去。那為什麼我不能現在就死掉?還不用承受那麼多的痛苦。」
我如此消極地想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