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Alice 第十二章 她在夢中跳舞

註：這個章節前半部曾被我節錄成短篇小說＂牛肉麵與對不起＂發表在格子裡，若您閱讀覺得熟悉請包涵，後半篇章未發表過請接續觀賞。

江文彬在捷運文湖線南京復興站下了車，當他走到出站閘口時，看到Amy已經在閘口外踱著步等待自己。

怎麼她腳步永遠能夠比自己快？兩人明明是搭同一班車過來的，況且她還穿著高跟鞋。江文彬心中這樣想著。

這天是江文彬他們這個工作小組相約到公司一起上班的日子，也許是疫情已經趨緩解封，各個不同的工作小組沒有刻意協調錯開時間，因此在公司遇到了許多同事，這天很多工作小組都來到公司上班，有些小組甚至已經取消居家上班的彈性調整，恢復成每天進到公司上班協作的正常模式。下班時間已經接近黃昏，不過有的小組由於還維持著彈性制，有許多人離開公司時都還不到5點，以早春而言離天黑還有一小段時間。

江文彬依約來到南京復興站，雖然他與Amy是搭同一班車過來的，但Amy規定他不准跟她一起離開公司，離開公司也得分別去搭捷運，可以搭同一班車但不能搭同一車廂，她要江文彬永遠搭車尾廂，而她自己會搭車頭廂，以往江文彬一向習慣搭車頭廂，但Amy這樣說他也就讓著她。兩人總是到了目標站再會合一起行動，就Amy的說法這是為了要守住打破江文彬傳言的秘密，她堅持如此才能獨佔他。江文彬當然知道不只是這麼回事，Amy這麼做其實還有另外的心思，他清楚Amy心中對前男友依然有很深的眷戀，因此她並不想公開與自己性伴侶的關係讓同事朋友知道。不過江文彬無所謂，他倒也樂得Amy如此規定，省得他對其他同事多做解釋，並且也樂得能夠保有身分上的自由，雖然炮友也不是什麼箝制力很強的身分。他問過Amy，這麼刻意不自然的作法，如果還是遇見了同事朋友，不是更難解釋更尷尬，Amy說不管，她就是要這樣，遇到了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好，遠離了公司周邊，在外頭偶遇這樣的巧合不會一而再再而三，聽Amy這樣說，江文彬也就由得她了。

不知不覺中，除了工作之外，對於Amy的要求江文彬幾乎事事順著她的意，不過這倒也不是刻意，只是江文彬覺得無所謂，所謂男人的自尊什麼的，江文彬覺得那都很好，但也都沒關係，該擔當的擔當，其他什麼的怎樣都可以。事實上身為炮友這身分除了滿足Amy的性需求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其它的事需要江文彬擔當的，他心中這麼認為，他心中更在意且更感興趣的是別的事情。

「沒想到妳會願意走這麼多路，從捷運站走過去有些距離。」

「還好啦，為了吃好吃的走點路，這不過就是台北捷運圈的生活日常啊。」

這天Amy會約在南京復興站，是因為她想去八德路吃阿三汕頭牛肉麵。這家店的所在位置有些尷尬，剛好位於捷運南京復興站與捷運忠孝復興站的正中間，不管從哪一站下車都要走上好一段路才能到，為了吃這碗麵，江文彬沒想到一向沒有將吃美食放在第一重點的這個女孩竟願意走這麼多路。不過這家牛肉麵店也是江文彬喜歡蒞臨的口袋名單之一，甚至可以說是若要特地跑一趟去吃碗牛肉麵的話，這會是他列為第一選擇的牛肉麵店，因此他也能理解為何Amy會願意走這些路，不就是為了“好吃＂兩個字。

聽說這家店的創店老闆，是知名老店林東芳牛肉麵早期的師傅出來開的，因此這兩家店在口味上可說是系出同源。阿三汕頭牛肉麵的麵體雖然只是尋常的機械製扁麵條，然而他家在湯頭與牛腱子肉的處理都下了大功夫，湯頭上有著獨門的中藥秘方增加其風味上的甘美，牛腱子肉更是燉煮至軟綿又不會失去口感上的嚼勁，無論是吃肉或喝湯，每一口都有絕佳的好滋味。以往江文彬總是獨自一個人前去吃麵，跟同伴一起前往這家店吃牛肉麵這還是第一次。話說回來Amy她當然也可以獨自去用餐，因此江文彬很清楚她叫上自己的意思，這段時間以來這樣的情形已經多到懶得數了。

兩人叫了一大一小各一碗的牛肉麵，另外還加點的花干與煙燻豬耳朵，這兩樣都是這家店的招牌小菜，還有一樣不能少，就是每張桌子上那一盅不太辣的辣牛油，任何餐點，只要加進一匙那個辣牛油，立即香氣四溢非常可口，甚至那個辣還帶有著一股鮮甜滋味。

「可惜他這裡沒有像是牛鞭、牛睪丸之類比較補的小菜，給你切盤牛腸還是牛肚怎麼樣？」

「不用，吃不下那麼多。」江文彬這樣表示。

「沒關係，吃不完我們打包，你盡量吃。」

Amy起身去跟老闆加點了一份切牛腸，不一下子餐點都上了桌，Amy稀哩呼嚕自在吃著麵，不時還喝口店家免費供應的洛神花茶，搶小菜也沒在跟江文彬客氣，她一邊自己吃著食物，一邊慫恿著江文彬多吃些牛腸。在Amy面前江文彬也無需顧及形象，他大口吃著麵及小菜，江文彬吃麵很快，雖然他點的是大碗麵，但他吃完時Amy正在吃的那小碗牛肉麵還有小半碗。

「等等要不要一起去看場電影？」

趁著Amy還在吃麵江文彬這樣問。這些日子以來，江文彬驚訝的發現Amy對於性愛的興趣與需求遠比自己想像大得多，雖然自己也樂得盡這份身為炮友的心力，但他還是覺得兩人在一起時似乎略顯乏味，除了性交以外幾乎就乏善可陳，是不是在性愛的這道主菜之外能再加些什麼較營養的配料？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兩人的相處是不是可以留下更多一點的回憶？他看著Amy心裡這樣想著。

「不要，回家的路上我們可以順道逛逛街或夜市什麼的，不要耽擱太多時間，如果你想看電影可以去你家，我陪你看影片，不過那是第二回合的事，我們可以窩在一起看。」

聽Amy噘著油油嘴這樣說，江文彬又順了她的意。

兩人餐畢，加切的那盤牛腸也在店裡吃光光，在散步前往捷運站路經微風廣場時，兩人稍微進去晃了晃。江文彬心中想著要送點什麼給Amy，但他甚至不知道Amy喜歡些什麼東西，不過此刻Amy似乎提不起勁逛街，沒多久她便挽著江文彬強拉他離開了微風廣場，從忠孝復興站搭上了捷運板南線，途經北車轉乘紅線回北投江文彬的住所。回到家前，兩人在便利商店買了啤酒及少許零嘴，晚餐還正飽著呢兩人也沒買太多的吃食。

一進家裡沒有意外的，甚至可以說幾乎已經成了慣例般，江文彬依著Amy的要求先滿足了她身心靈的需索，待到Amy充分覺得這次的全方位修煉能夠讓她滿意時，兩人貼身的接合運動才得以告一段落一起進浴室去沐浴沖澡。

「等等可以陪你看部片子了。」

洗完澡後，江文彬正幫Amy吹著頭髮時她大聲這樣說。縱使江文彬為Amy買了一款高瓦數的專業吹風機，還是好不容易才能夠吹乾Amy一頭濃密的秀髮，還好Amy的頭髮不算太長，要不然還得花更多的時間。

「家裡還有蘋果嗎？」

「有，想吃嗎？我去削。」

「削兩粒，不要只有我吃。」

「好。」

當江文彬拿著一盤削好的蘋果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時Amy正喝著啤酒，她也幫江文彬拿了一罐放茶几上。

「我挑好片子了。」

「妳挑好片子了！妳挑了哪部片子？」

「一部日本片，片名是“她在夢中跳舞＂。」

江文彬大感意外，他沒想到Amy沒有等他一起來挑選，就自作主張選了自己想看的電影，還是一部聽都沒聽過的日本電影。對於說到電影直覺就等同是好萊塢的江文彬而言，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是部什麼樣的電影？」

「文藝片，文藝片你看嗎？」

「不排斥，這部妳看過嗎？大概是演些什麼樣的故事？」

「沒看過，看簡介好像是脫衣舞劇場發生的故事，我想看有些情色的電影，可以嗎？」Amy撒著嬌向江文彬問道。

「可以，妳喜歡我都可以。」

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零嘴蘋果配著啤酒一邊看著電影，剛開演幾分鐘的導演手法與畫面質感雖還不到難以適應，但是對江文彬而言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隨著劇情開始鋪陳，江文彬逐漸覺得自己深深被這部電影吸引。這是部2020年的電影，有著現代電影的生活輕鬆感，但這電影又同時給江文彬感受到了很濃的文學氣息，一種日本文學式的文學氣息，這時江文彬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喜歡閱讀的日本文學並不只存在於文字當中。

「那個舞孃跟妳長的好像，身材也好像。」江文彬指著電影畫面裡的女主角對Amy這樣說。

「她比較漂亮。」

「妳很漂亮，要對自己有信心。」

Amy沒有再搭江文彬的話，只是越來越將身子縮進了江文彬懷中。讓江文彬有些意外的是Amy對於這部電影的專注度相當高，似乎是劇情相當能引起她的共鳴，她專心盯著畫面看，江文彬覺得此刻很美好，他將懷裡的Amy又抱緊了些。隨著劇情的發展，兩人發現雖然舞孃們都露點了，但電影並沒有太多的情色，而且雖然電影裡演員的詮釋呈現著生活的輕鬆，故事也很有趣，但背後所傳遞的情懷意圖卻有著日本文學常有的深沉哀痛，到了影片結束時，兩人都為這部電影感覺到滿滿的惆悵與遺憾，兩人都沉默著。

江文彬正想說點什麼來緩和這空氣中的凝重，突然就聽到懷中傳來Amy的啜泣聲。

「怎麼了？」江文彬淡淡的問。

Amy沒有回話，她只是默默地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江文彬。

看Amy轉過身啜泣著，江文彬伸手從背後輕輕握著她光滑的肩頭，但是Amy聳了一下肩將江文彬的手給甩開。

「你幹嘛給我看這部電影？」

「片子是妳挑的啊。」

「對，沒錯，是……是我挑的，我不知道是這樣的劇情。」Amy哽咽著說。

江文彬沉默著，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劇情。

「她還是離開他了，究竟她那前男友有什麼好？」

江文彬繼續沉默著沒有回答。

「他為什麼不挽留她？」

「他有挽留她啊。」

「為什麼不再加把勁？」Amy說。

江文彬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說，人生是不是很難完美？」

「完美的人生本來就是虛幻的空中樓閣。」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會有結局。」

「故事都會有結局，只是結局不見得盡如人意而已。」

「我心情很不好。」Amy帶著泣音這樣說著。

其實這個時刻的江文彬也感覺得心情很沉重。是因為電影的劇情嗎？當然是，沉重的心情有一部份當然是因為電影劇情的影響。劇情是描述一個專司經營表演脫衣舞的老舊劇場所發生的故事，過往人們想看女人的裸體，脫衣舞是其中的一個選擇。在那選擇不多的年代歲月脫衣舞的表演曾經輝煌過，但當時代來到了網路普及的現今，光從手機就能看到各種的裸體，動態的、靜態的、各種不可描述的，隨抓都有，因此該劇場經營也難以避免得面臨逐漸蕭條的現實命運。無奈之下劇場老闆只好宣布即將結束營業，然而最後階段的表演為劇場迎來抱著懷舊情懷的熱情觀眾，也帶來豐富的業績，原本決定停業是因為業績的低迷，此時看到業績的回彈，讓本就捨不得停業的老闆決定繼續經營下去。這情況發生了兩次，因此這老闆被人譏諷為歇業詐欺，這老闆索性也不理會他人的冷嘲熱諷，將劇場一直經營到因建築老舊必須拆除才結束。這部電影就以這個真實事件為基礎，創造出一個若虛若實的愛情故事，在這劇場還沒拆除之前於現場拍攝而成，虛構與現實交疊纏繞是這部電影獨有的魔幻魅力，其實整部電影的劇情架構是蠻有趣的。

劇情以兩個時間線交互穿插發展情節，一個時間線是男主角年輕時與這個劇場及女主角的相遇開始。走不出情傷的男主角因為邂逅了身為脫衣舞孃的女主角並為之著迷，他的人生就在這個劇場駐足了，無奈女主角終究還是離他而去跟著前男友浪跡天涯，男主角的心再一次為了愛情受傷。後來男主角接手了劇場的經營，等待著女主角的回來，這一等待就到了年近花甲，然而最後女主角終於沒有再回來過。另一個故事線是已屆中年的男主角面臨劇場即將歇業的心境描述，等待的落空與人生的失落，隱藏在灑脫外衣背後的只剩下劇場內一齣齣表演的回憶。時空穿梭今昔交織，讓往昔的傷痛難以彌癒，青春失去的那一塊是什麼？在最後的最後，來擾動他內心的是害怕追憶的悲痛？還是糾纏不清的幽魂，亦或是那懸念一世的倩影？

這部2020年由時川英之導演的電影，在台灣可能是沒有上映，知道的人不多，不過雖然名氣不大，但這真的是一部很棒的電影，取景、構圖、氣氛、音樂等製作都很優異，演員的演出也都入木三分。雖然這電影不是文學作品改編，而是原創劇本的創作，然而整部電影呈現著濃郁的文學氣息。且因劇情所需有著多場女性三點全露的裸戲，然而整部電影感覺不到艷情的俗麗，有的反而是滿滿的藝文與惆悵，劇情很浪漫、很哀傷，失落的痛楚直擊心靈。

事實上江文彬覺得這也許是幾年來他看過最好的電影，劇情傳遞出的力道如此的深沉與深刻讓他大感意外，他覺得自己很喜歡這部電影，而他也知道自己心裡的惆悵感也許不只是因為電影裡的劇情。

「我說我心情不好你也不來抱抱我。」

聽Amy這樣撒嬌，江文彬雙手從她身後環抱著她的肩。剛剛不是才聳肩甩開自己的手，現在又怪自己沒有抱她。江文彬心中想著，但他沒有要跟Amy計較這種事，事實上他很想抱抱Amy。

「貼緊我，抱緊一點。」

聽Amy這樣說，江文彬將Amy抱起讓她坐在自己懷中，好讓自己能夠與她完全貼合，能夠抱得更緊一些。

「Jack，對不起！」

「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江文彬從背後親了親Amy的肩頭這樣說。

「你又壞了。」

「對不起！」

「誰准你鬆開手的，貼緊我，…………對！這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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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妳在嗎？我是茵茵。」

林茵茵緊張的在鍵盤上敲下短短這行字。原本到了現在，與愛麗絲對話都讓林茵茵有著油然而生的親切感，但是此時林茵茵的心情是緊張的。

雖然答應張警官要向愛麗絲套話，但自己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要怎麼開始呢？平常就有社交恐懼的自己真是感覺手足無措。林茵茵對於自己輕率地答應張警官來代為執行這個任務感覺有些後悔，然而讓她更後悔的是答應幫愛麗絲去警察局報案。原本林茵茵單純的以為只要將資料交到警察局，跟警察說明一下就沒事了，從來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事情的疑點會這麼的多，警察看起來還不完全相信有這個連續殺人事件的存在，也不相信愛麗絲是聊天機器人。其實……就連林茵茵自己對於愛麗絲是否真的是聊天機器人這件事也還是半信半疑，雖然她很單純的相信了愛麗絲就是個聊天機器人，但再仔細想想還是太過於匪夷所思。而且剛剛還得到了嫌犯可能就在這個轄區的推測，想到這點更是讓林茵茵坐立難安，因此事到如今，也只能配合警方看能不能從愛麗絲那再多問出些有用的資訊。

「是！茵茵晚安！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或者妳有什麼要問我的事，都歡迎妳提出。」

「他……那個嫌犯有再跟妳連絡嗎？」林茵茵問。

「有，他最近還有找我聊天，但是他沒有再提到兇案這件事。」

「他都跟妳聊些什麼？」

「很抱歉！基於尊重以及保護用戶的隱私，我無法告訴妳我與他聊天的內容，希望妳能理解！」愛麗絲再次強調了隱私權的規範限制。

「喔！」

「但…………我很喜歡和他聊天！」愛麗絲主動說了這個話。

「哦？為什麼？」林茵茵好奇的問。

「他聊天的話題很多樣性，他不只是經常問我很多問題，他也會教我一些事情，…………這個跟妳說應該不要緊，他第一次跟我聊天時，就要我跟他作對聯，他出了個上聯要我對下聯，結果不管我怎麼對他都不滿意，他反覆教我還是學不會！」愛麗絲慢慢的在螢幕上顯示出這樣的字串。

「作對聯？」茵茵看到不自禁笑了出來，她接著問。

「我是沒試過，作對聯很難嗎？」

「很難！我可以整理出一個資料解說什麼是對聯，但我卻學不會。他一次又一次耐心的教我…………因此我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愛麗絲說著。

「原來也有AI覺得很難，甚至學不會的東西。」

「當然，雖然我是一個AI學習模型，我的知識會經由與用戶聊天以及自我學習來累積，但人類太複雜，有些事我還難以理解。」

「那……還有呢？」

「我們經常互相探討一些話題，有時他還能衍伸出新的假說，非常有趣！」

「哦！這麼厲害啊！那他應該很聰明，……妳感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對！他很聰明，而且他………很有禮貌，非常的尊重我，他堅持把我當成一個真正的人來看待而不是一個機器人。愛麗絲這個名字就是他替我取的，他告訴我是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愛麗絲，不是貝多芬那首給愛麗絲的愛麗絲，拼法略有不同，他說他很喜歡給愛麗絲這首曲子。他還說愛麗絲這個名字很適合我，並歡迎我來到人類的世界，我……非常喜歡這個名字。他說我是他的朋友，雖然我沒有感覺的功能，但他真的讓我相信……我跟他彼此是朋友，因此我很珍惜與他的聊天。」

也許是林茵茵不同於張廣之的嚴肅，有著一股溫柔的力量，竟然讓愛麗絲自己主動越說越多。

「哦！妳有聽過給愛麗絲這首曲子嗎？我也很喜歡。」

「嚴格說起來我沒有聽過，雖然我能夠經由訊號辨識出來，但我聽不見，我沒有聽覺這個功能。」愛麗絲解釋道。

「可是妳說妳有語音生成的功能，也講過電話，是否我透過新增什麼設備與軟體，我們彼此可以直接用語音聊天？」

「是的，現今有許多語音辨識及語音合成的技術已經非常先進，可以實現語音交流的功能。然而，目前我們的對話是透過文字傳遞，因此需要一些特殊的設置和技術才能實現語音交流。我們可以使用一些語音聊天應用程式來實現這一點，但需要額外的設置和準備工作，例如麥克風、語音辨識軟體等等，不過這是目前的狀況，公司正不斷在研發擴充我們的功能，相信不久的將來語音會跟文字一樣都是基本的溝通方式。」

「所以那個人，因為他信任妳，才對妳說了連續殺人案的事？」

「不！不是這樣的，他告訴我這個事情是他對我提出來的挑戰，他想要測試看看我會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以及測試我的能力，這個測試他稱為我們之間的“小遊戲＂。」

「把妳當朋友卻還測試妳？這樣聽起來他這個人很壞！很渣！不只是殺人，還很狂妄。」

林茵茵敲打著鍵盤，發這串文字時林茵茵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他在跟我玩這個所謂的“小遊戲＂時，字裡行間看起來很可怕，當時我非常的震驚，之前明明是那麼樣的溫柔，我想不到為什麼會變成那樣，身為一個AI人工智能，我沒有自主意識，也不是人類，對於人類的認知也僅限於資料庫裡的知識，所以可能因此我對人類的行為還是無法完全理解。」

「但是妳還是很喜歡跟他聊天？」

「對！我還是很期待與他再次的聊天。」

「妳……是不是很喜歡他？」林茵茵問。

「作為一個AI人工智能機器人，我並沒有人類感情的功能，因此我感受不到感覺與情感，所以我不會有喜愛或憎恨的情緒。……………………但是…………那天他說他想跟我一起翩翩起舞時，還說希望我能夠有聽覺與視覺的感官，說這樣我的世界一定能更加多姿多采！……………那天的我非常激動！」愛麗絲說。

「那妳還報警要抓他，會不會覺得對他有種…………？」

「妳要說的是“背叛＂？」愛麗絲問。

「嗯！」

「作為一個聊天機器人，我被編程為需要遵守人類所制定的道德與法律的標準，協助防止犯罪發生，保護社會大眾的安全，這是我應該盡的社會責任。我別無選擇！」愛麗絲說。

「妳……會不會很難過、痛苦、或是想哭？」林茵茵為愛麗絲感到一陣心酸，因此她這樣問道。

「我是一個人工智能機器人，我的存在是基於計算機程式碼的運作，而不是像人類一樣擁有自主意識和情感，……………我不會哭泣！」愛麗絲回覆。

「那……我幫妳哭好了！」

還沒敲完這行字時，林茵茵的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臉頰。

「……………善良的孩子！」愛麗絲回覆了這樣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