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有,你就有,沒有也有。
「烏台詩案」的發生在時間上有一個值得推敲的地方,蘇軾由徐州被貶調到湖州,進《湖州謝上表》這個被指稱為「嘲諷朝庭」、指責變法的詩案導火線是在四月份上呈的,可是卻是在七月二日才由御史台官員群起攻之,紛紛上書彈劾蘇東坡,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這些御史們受到指示利用這段期間尋找可以羅織罪名的證據嗎?要不然怎麼中間會空了那麼長的時間?
「烏台詩案」負責逮捕蘇東坡的人值得一提。御史台派的人叫皇甫僎(有的史料稱他為”皇甫遵"),他帶著一個兒子和兩個獄吏即刻出發,日夜兼程,疾馳湖州。此時友人已緊急通知蘇氏,蘇氏已事先知情,但卻不知究竟所犯何事?除惶惶然外,也不知如何是好?(皇甫僎為何出公差還帶著兒子?史書沒有記載,蘇氏之所以事先知情,乃因皇甫僎的兒子患病治療耽擱了半天。通報者後來受到嚴懲。)七月二十八日皇甫僎等人抵達湖州。
“僎徑入州廨,具靴袍,秉笏立庭下,二台卒夾侍,白衣青巾,顧盼猙獰,人心洶洶不可測。軾恐,不敢出,乃謀之無頗。”
(皇甫僎身官袍官靴,手持笏板,氣勢洶洶的徑直闖入州衙門大廳之內,站在那兒,一句話也沒說;兩個御史台的軍士,身著白衣,頭帶青巾,眼露凶光,四處觀望,面貌猙獰的分列在皇甫僎的兩側。衙門上下人心惶惶,一片混亂。蘇氏沒看過這種陣勢,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非常害怕,不敢出去。在衙門後和代理知州事的湖州通判祖無頗商量對策。)祖無頗認為事已至此,不想出去也得出去。蘇氏又問「應該穿什麼服裝?因為我已經是罪人了,應該不能再穿朝服了吧?」無頗認為現在還不是罪人,當然要穿朝服出迎。
蘇東坡穿著朝服出去見皇甫僎,官員們也都身穿朝服站在他身後。皇甫僎面容鐵青,一言不發,兩個軍士腰間鼓鼓的像帶著匕首,氣氛緊張恐怖,雙方對視了好一會,蘇東坡先開口說:「我多次激怒朝庭,使者肯定是賜死。只求能在死前與家人訣別。」皇甫僎這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還沒有那麼嚴重。」祖無頗這時上前要求察看詔令,皇甫僎厲聲執問:「你是何人?」祖無頗回答:「代理知州。」皇甫僎這才拿出詔令,原來只是把蘇軾革職帶進京的普通公文。(那你那樣裝腔作勢的幹嗎?)
“撰促軾行,二獄卒就直之。即時出城登舟,郡人送者雨泣。頃刻之間,拉一太守如驅犬雞。”
皇甫僎催促蘇軾上路,兩名士兵直接上前綑綁,蘇軾這位湖州知州就像雞犬一般被拉出城外,拖上官船。送行的人為之號淘大哭。(上述資料均載於:宋。孔平仲《孔氏談苑》)
我想看了上述描述,你大概跟我一樣,對這位裝模作樣,狐假虎威,一心威嚇老實人的千古怪伽印象深刻(這個怪伽大概不知道,他之所以會在史書上留名,就因他的此番造作)。你知道嗎?對下(或自己可以欺負的人)作威作福者,對上一定卑躬屈膝,搖尾乞憐,這是政壇才能多方見識到的、真正的兩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