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的武漢，這城市才剛起飛

從黃鶴樓頂往下眺望，九月時分，一片霧霾

Hi！各位好，有些日子太忙，沒什麼時間上線記下過往的記憶，剛好忙到一段落，就上線來寫寫其他城市吧

我稍微查了一下，霧霾開始變嚴重是大概2013年左右開始（若有講錯，請留言更正喔）老實說，武漢這天的霧霾，我當時不覺得是空氣品質太糟，其實過幾天又換去北京出差，當時天氣一片晴朗，萬里無雲。我搭乘的飛機抵達武漢天河國際機場的時間大約是近傍晚時分，等到了市中心的飯店，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從機場搭計程車正逢下班時間，整整搭了快一個半小時，在車子上我震驚於車流雜亂情形，三線道的道路，居然可以開出六線道來，當我看著司機要擠進二台車中間...

第一次我跟計程車師傅說：「過不去吧？」

師傅：「還空著呢」（意思是要你別講話，我鑽得過去）

師傅確實鑽過去了，還成功超車，之後遇到同樣的情形，我知道我不應該再開口

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會騎著125c.c機車在馬路上鑽來橫去的，但是我從未看過汽車也能這樣做，而且還不只我們這一台，再仔細看，因為心中會假設"應該只有計程車這樣鑽吧？"結果是一般家用車也都一樣，這真的讓我大開眼界

2013年的武漢市區當時電動車還未流行，各式各樣的車子看似堵在馬路上，但其實都是有往前動的，就像流動緩慢的長江一般，這感受真的很新鮮

一趟單人商務交流出差

2011年底距離我出社會工作差不多已有七八年，過去那幾年在人脈際遇上都遇到比較好的結果，當時看到各種網路創業在全球興起，毅然決然加入了一個創業團隊，身為第一號員工也算是創業夥伴，所以什麼事都要挽起袖子親自做，從找辦公室簽約、裝潢、員工應聘、各項辦公室器材、包括員工所需的工作設備、各種行政庶務什麼的幾乎全都包了，還有一次因為算了一下發現台灣買的沙發比在矽谷便宜，我們居然託海運一路飄了三十幾天前往舊金山，然後辦理各項海關作業放行，後來想想真的笑死，這種事情都是有公司在承包的，我們不懂只好自己來，所幸這些雜七雜八的技能在後來自己開公司的時候，居然就能非常上手

經過一年半載的奮鬥，產品順利上線也成功擁有了第500萬個下載，在矽谷、台北都有了辦公室，人員也大致齊備，在一次跟朋友的閒聊中，對方提到大陸在某方面的興起，正巧武漢、北京都有B2B的商務展，可以過去交流或許有生意可以做，雖然我們是做B2C的，但去大陸開開眼界，而且自2010年以來，在矽谷聽聞的許多國際投行紛紛都到大陸爭取機會，或許還真的有生意做也不一定

因此，九月中便有了這一趟長達10幾天的商務旅行...

在此之前也需要事先做功課，連續二個禮拜拜訪一些業內前輩，許多人給了不少好的建議，也幫忙引薦了一些對岸企業高管，拎著一卡旅行箱，大膽踏向未知旅程，而正巧我們平台正在進行改版，所以這一次只有我一個人出差

武漢天河國際機場一隅，2013年是新航廈擴建第二年，一切都很新也很空

一個很陌生但又彷彿熟悉的城市

讓我們複習一下歷史地理，武漢位處中國中部地帶，因為處於南來北往的陸路、水路居中點（後來又加上航運）自古便有「九省通衢」之稱，在我們的記憶裡是：「武漢由漢口、武昌、漢陽三鎮構成」，對啊，但這次去我要找漢口就已經不見了，已經被劃分成江岸區、江漢區、礄口區三區，嚴格要講，以前稱的漢陽也並非現在中國區位的漢陽區，還得包括武漢經濟技術開發區，隨著人口、經濟、交通發展行政區的變更便顯得正常，這次的商展辦在武漢國際博覽中心，靠近武漢經濟技術開發區，不言而喻就是要拼經濟，由於這次的商展行，其實隱約也種下一個契機，讓我在四五年後到對岸發展

這個商展有四、五天（實際幾天忘了）我在第一天便很認真的從一早九點進去會場，說來好笑，許多展位根本都還沒Setting完畢，我邊走邊晃，來到介紹人引薦的公司攤位，每位都是X總，但是因為還在布置跟收尾，所以每個人都跟我道歉說要我晚點再去找他們，晃了一圈下來拿了一堆DM跟簡介，索性找個邊角位置點杯飲料坐下來翻翻資料再說

或許有人說這也太不專業了吧，開展了還在處理攤位，但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以前我工作裡的一個業務就是幫公司參展，這種事情只能經驗累積，沒人可以一蹴可幾的，況且我原本就對於中國大陸在網路軟體業的草根發展期多有耳聞，這次來的的重點是想要談生意或是接上商業關係，幫公司在中國發展找到一個突破口，至於展會有多亮麗或混亂，給的資料是豐富還是闕漏，我可是一點都不那麼在乎

當然也不乏有些傳媒公司切入網路業，但似乎摸不著邊，形成了空洞的展位

這其實也根源於我們是一家Start-up的公司，我們要的是往前進而不是宏偉規範的組織架構，所以臨時的會議很多，而決議事情很快，應變方式很多都是我們的特點。這在十幾年後我進入一家全球前五的消費性電子公司，有了絕大的不同，在初創公司裡，每個人對於我的所見總感興趣，所聞也總是很多問題，甚至大家會分組討論，看看有沒有機會怎麼做，彷彿一場場小型商業探勘會議到處萌生

在後來的那間跨國大公司，每次我出差回來就必須端出漂漂亮亮的出差報告書，套用公司PPT版型做出亮麗的簡報，在眾多事業處老闆前，把所見所聞、攜回的資料逐一做個介紹跟分析，當然，可想而知，大家就當是處在一個眾多業務中的休息時間，當我第一次報告完，滿懷期待的等著這些總字輩的高管給出意見或問題，或是跟我約定下一個會議可以來推進什麼項目，從第一場落空到我離開前的第十幾場也都寥寥無幾，大家可想而知，這二種差別，即使中間間隔了十來年，但我依然感觸深刻

話說回來，當天中午前我幾乎都在小角落度過，直到十一點多微信上終於來了第一個訊息，是中國郵政的一位總字輩高管，謙虛的稱我為林老師，邀請我過去他們攤位聊聊，瞬間精神一震，要知道，大陸的中國郵政隸屬財政部，這跟我們放在交通部底下很不同，他們更側重財務儲蓄這一領域，但是郵政物流派送領域的忽略，就讓後來的三通一達以及更後來的順豐興起（三通是：圓通、申通、中通，一達便是韻達)

跟中郵的曲總聊得興起，也在他們攤位上一起吃了盒飯，直到另一家公司的副總裁來訊息，便跟曲總相約下週去北京的時候過去他們公司拜訪

一個下午與五位公司高管相談，談到最後我都快虛脫了，最後一位是一間來自湖南衛視投資的公司（我忘了他姓什麼了姑且稱之為A總吧），A總熱情的邀我晚上餐宴，我轉念心裡一想：湖南嗜辣且酒量佳，這一去我應該不容易回飯店，匆忙跟A惣流下聯繫方式，有機會再前往拜訪。展覽在五點半閉館，但其實大家都拖拖拉拉，等我走出大門都已經六點多，路邊計程車難招呼，當時APP打車也才剛草莽期，平台不穩且必須依賴線上支付進行，我只好打開百度地圖走路前往地鐵站，一路輾轉回到飯店

一回飯店，趕緊打開筆電把今天交談的內容以及資料key入，以免自己忘了，同時也在微信上跟這些老總們再次一一致謝並相約下次再見

話說這次會比較順利，我想可能是因為中郵曲總的關係，一來是知道我們公司來自矽谷（大陸稱硅谷）這二個字對當時的大陸來說魔力是很大的，自2008左右大陸網路數位業的逐漸興起，漸漸的一些在矽谷工作、求學的留學份子紛紛回歸，形成一個海歸現象，而谷歌、蘋果、臉書、亞馬遜等等公司讓大陸崇拜不已，因此好像能在矽谷落戶的公司對他們來說就是屬於厲害的那一群

甚至，在其中一場會議，原本跟B公司相談，因為C公司的老闆正好來串門子，也加入聊天當中，會議結束當我要走去另一家公司的路上，C公司老闆搭上來，曖昧的言語暗示是否有機會挖角我，這種突如其來的方式，讓我訝異不已

其實這也是在當時中國機會隨處可見的時代很正常的現象，二年多以後當我到了中國從事截然不同的工作時，這種現象依然盛行，人才挖角、行業投資、商業間諜戰幾乎每月都會發生一次或甚至不只一次

好了，彷彿是吹噓夠了，在飯店一陣筆記後，才發覺自己根本沒吃晚餐，已經來到快晚上九點，帶上錢包手機，跳上計程車請師傅介紹人潮眾多的夜市，飆的一下來到新佳麗時尚廣場附近，記憶裡這邊應該是很熱鬧的，好像還有一條夜市的樣子，其中一條街叫做花樓街，師傅帶著濃厚不知哪一省的方言說：這裡最熱鬧了，而我也是在這邊第一次吃到肉夾饃（似乎不正宗，因為發源地應該在西安）

走在路上就像來一場時光之旅，到處的建築都是上個世代的，現在翻閱起照片發現很多都在拍建築，在當時手機照相功能還沒這麼好的時代，夜拍似乎不是件好的idea，逛累了正準備回飯店，突然肚子又餓了，路邊買了一碗熱乾麵回去吃，接下來半夜凌晨二點要跟矽谷團隊開會，到時餓肚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晚熱乾麵，陪伴我凌晨會議，說實在話蠻好吃的

楚河漢街與龜蛇二山

由於凌晨開會開太久，直到中午才起床，由於商展行程已經在昨日完結，或許會有人好奇，商展不是三四天嗎？怎麼接下來日子就不去了？其實要知道，大部分的商展，都是在第一天這些Key person才會出現，所以第一天能見到這些人與之見面、交換訊息，更或者是坐下來相談才是重中之重；不過，這二天也不能閒著，由於我在昨天跟這些公司搭上線，所以也安排了這二三天的線上交流會議，這些公司天南地北的分處各地，大陸又這麼大，要我到處飛去開會，一來一往時間可都花掉了，況且我們是來自境外的公司，沒本錢停留太久，線上會議是最佳解決辦法

因此，這兩天的行程就是，深夜跟團隊開會，下午跟客戶開會，會議安排到第三天中午而已，第四天下午便要啟程前往北京，參加另一個商展

到了傍晚才有時間去看看武漢，前面忘了說到一點，當時的武漢正值開發時期，那武漢會慢慢崛起，當然這牽涉到二位當時的軟體網路界大佬，一位是創辦小米的雷軍，另一位則是周鴻禕，這二人都是湖北人，那麼武漢是湖北省會，所以在那時候隨著武漢經濟技術開發區的發展，武漢除了老區之外，到處都在蓋樓開路，整個武漢都是煙霧迷茫

因為我訂的飯店是在新區，說到這飯店也很有趣，公司給的出差規定是可以訂三星的飯店，那我自然要選一間年份新一點的，到了開房門之後，才發現：哇！這是四星吧，裡面整整快20坪大，分割出工作客廳區以及房間衛浴區，扯的是幣值換算下來一晚不到2800元台幣，只不過由於坐落新區，附近生活機能不是很方便，雖然有餐飲小店，但是想要吃點好吃的，其實都得搭計程車或是地鐵去到市中心或是老區才找得到

某天傍晚，會議比較早結束，上網查哪裡可以吃晚餐，頁面跳出來武漢的楚河漢街，這可有趣了，只有聽過楚河漢界，怎麼最後一個字不一樣了？馬上搭上計程車過去看看，聽計程車師傅說那裡是新的商業街，這幾年才蓋好的，心裡突然有點失落

漢街入口處的牌坊，裡面就是仿舊如新的建築群，牌坊用著俗豔的粉色光照著，我其實一抵達就想返回

到了現場果不其然，其實就有點類似今天上海K11商業區那樣，都是仿古、仿民國建築，也把一些品牌帶了進來，裡面的廣場以古代人名、古名來取名，譬如：屈原廣場、昭君廣場、藥聖廣場等等，不免俗的在漢街入口就矗立一做牌坊，大大的漢街二字放於其上，這條街緊鄰楚河，逛一圈下來確實有點無聊，便草草在一間看似乾淨的餐廳吃晚餐就跑回飯店準備凌晨的會議...

那說到武漢，若是去玩的人應該都會聽過一蛇一龜兩座山，這二座山分在長江二側對望，龜山上面有一座電視塔，其實龜山有蠻多古蹟的，諸如魯肅墓、禹王宮、鄂王廟、關王廟、桃花娘娘廟、朝宗閣、關羽遺址西馬洞等等，實在太多，我想一個下午應該逛不完，乾脆放棄龜山，去攻蛇山，蛇山就更有名了，因為在書上念的黃鶴樓就在蛇山上，去過才知道宏偉，尤其登樓一望，眼界瞬間開闊，我也不是遊客不急著離開，所以便能仔仔細細的逛看

天下第一樓的黃鶴樓，外觀是五層，裡頭卻有九層樓，隱含九五至尊的意義

在蛇山的另一側，就是有名的武昌起義地點，那邊有紀念碑跟博物館，小時候只有在書上看到武昌起義，起義軍把大砲架在蛇山，往下砲轟清軍之後攻下武漢，終於有機會到歷史地點真正感受一下了，果然地點絕佳易守難攻，這整個區域蠻廣大的，也有蠻多歷史古蹟，認真逛的話一個下午三四個小時跑不掉，原則上我不是旅遊部落客，所以便不仔細介紹，放上一堆照片連我都覺得煩，不過，這裡有機會來的話，確實是不錯的地方，可以花點時間逛逛，至於路邊那些吆喝的導遊，就真的不用理，你用網路查一堆資料都可以了解古蹟故事，畢竟中文還是能讀懂的，就不要亂花錢了

武昌起義紀念碑旁的人物石雕像，你認得出是哪幾位？我只知道中間可能是國父孫中山，但是起義的時候他人在海外啊！

戶部巷、再見武漢

因為跟曲總的會議往後延，所以在北京的商展時間就可以在第一天好好的詳談，原本想提早二日前往北京，因為時間的調整我也改了機票，在武漢多留一天，多出來的一天，便想好好吃一下，這一查才發現，原來蛇山山腳下，是大名鼎鼎的戶部巷，這條明清時期的古巷弄街道，因為緊鄰戶部藩署因而得名，戶部巷又緊臨長江碼頭，舟車繁榮，自古以來就是商販交易之地，後來還有「漢味早點第一巷」的美譽，再聽說最美味的熱乾麵其實在那邊，話不多說馬上搭車前往，我特地在中午過後約一二點抵達，為的就是避開吃飯人潮，但到了那邊依然人流不少，但是不妨礙我吃美食，一路下來，蔡林記熱乾麵、王氏餛飩、謝家面窩、糯米包油條、三鮮豆皮、張記豆腐腦、今楚湯包，我一個個排隊買來品嚐，真的是吃到炸飽到天靈蓋，不過在當時大陸的餐點都還是比較油一點，吃多了就容易膩...

人家很認真的寫上了漢味早點第一巷，雖說是早點，但其實整天都在賣的

隨後，我便在附近亂晃走走消化消化，走進民居巷弄，居然無意之間走到毛澤東舊居紀念館，不過大門緊閉，其實心裡有點慌，話說國共不兩立，會不會覺得我是來刺探軍情？哈哈，實在想太多，只不過我對此人的紀念館不感興趣，畢竟也不是他真正的舊居，是毛澤東在1926年到1927年不到一年時間在武漢活動的地點

大門緊閉，一派森嚴氣氛，令人難以接近

隔天一早我便要搭機前往北京，逛到日落便打道回飯店，好好整理行囊準備下一個商業行程，但是回到飯店，隨手上網才發現，除了有漢味早點第一巷的戶部巷之外，在隔江的另一頭，可是有「早嘗戶部巷，夜吃吉慶街」的吉慶美味一條街，瞬間有點崩潰，對於我這位美食愛好者，活生生少了一個品嚐美食的機會，吉慶街是當地晚餐宵夜的熱鬧地點，其實直到今天我寫下這篇文章之前，也都還沒時間二訪武漢，在2018年其實有機會去，因為參加了一個深圳的商展，展會上有一家技術商公司在武漢，原本想要前往拜訪，但是一些因緣際會下未能前往，直到現在也還沒去過吉慶街，只好留待之後有機會拜訪囉

戶部巷的另一頭，由於逛比較久，人潮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