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個穿著白T恤牛仔褲的身影撲向矮仔,瞬間將他撞倒!並把蝴蝶刀搶到手,架住矮仔,把刀抵在他脖子上。
「放他們走,不然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以往低沉溫暖的聲線,變成嚴厲冷酷!但那熟悉的嗓音,立刻安撫了孟瑤函驚慌。
「大叔?」她不敢置信侯邦彥會出現在這裡。
「咦?這不是剛才那間破店的老闆嗎?你來淌什麼渾水?」
侯邦彥狠瞪說話者一眼。
「誰是渾水?你們才是渾水、髒水!這人和這狗都是我的,你們竟敢毆打他們?我還不加倍討回來嗎!」
「喔?解決你,就解決所有問題了!」
侯邦彥挾持矮仔對峙後,那群不良份子上前圍住他,也就沒人有空理會孟瑤函。
她壓低身體、降低存在感。撿起被拋在地上的手機,再使勁把個頭不小阿逃抱起,跟主戰場拉開一段距離,以策安全。
她在遠處看著侯邦彥單槍匹馬與這群人對峙。
對方人多勢眾,又地處荒山野嶺,打電話報警,警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
侯大叔一個人絕對打不贏他們,就算自己能拿棍棒上前助拳,也完全沒有贏的可能……
更別說阿逃受傷,要趕緊送醫院。
在孟瑤函還在評估局面時,侯邦彥和那群不良份子已經開打!
「糟糕!」
已經沒有可以考慮的時間,孟瑤函從手機通訊錄調出一個號碼,立刻打出去。
「阿北出事了!快來救我!」
***
那些年,侯邦彥被人追債,拳腳沒少捱過,也練就他一身防身對打的本事。
但就算他再能打、再會打,放倒一、兩個人後,面對這群道上兄弟,他的經驗和體力都逐漸不支,開始居於弱勢。
一個不留神,侯邦彥膝蓋後面捱踢,他跪倒在地上。
那一群人哪裡會放過他?當然是一轟而上,出拳出腿加出棍,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
侯邦彥當然痛!但是他更在乎尊嚴。
再痛,都不能在這群小癟三面前出糗,他強忍咬牙。
「剛剛不是很囂張要教訓我們嗎?現在怎麼不出聲?喔,我知道,你是怕到連哭爹喊娘的力氣都沒有了吧?哈哈哈!」
看見侯邦彥有生命危險,孟瑤函也顧不得自己,衝上前去,拉住某一個對侯邦彥出手的男人。
「不要打了,快住手!到時候警察來,你們通通逃不掉!」
「哈哈哈!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警察才不管呢。」
一聲突兀的吆喝從他們背後響起。
「誰說這裡沒人管?打人打到我們停車場,不出來管管行嗎?我們才不會放任你們這群小王八蛋鬧出人命呢!」
這群人回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二、三十個手拿活動扳手、大螺絲起子的公車司機包圍兩圈!
每一個噸位都大,滿臉凶神惡煞,一點都不輸他們。
「來幹架呀!」那位曾經遞名片給孟瑤函公車司機也在包圍隊伍中。
「平常開車,累積的怨氣多重啊,早就想好好幹一場!兄弟們,這群欺負女生、虐待動物的人形畜生,不要手下留情!」
「對!」
「好喔!」
一瞬間,情勢被逆轉,公車司機的人數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那群流氓看大勢已去,意思意思推打了幾把,就想駕車逃逸。但公車司機們不放過他們,一路追打到車邊。
有一位火氣旺盛的司機,還踹歪他們車子的排氣管。
「那一腳足夠讓他們的老大痛扁他們,因為那台是賓利!比賓士貴十倍,哈哈!」
流氓駕車逃逸,公車司機大獲全勝!大家歡呼!
場面一受控制,孟瑤函狂奔至侯邦彥身旁,扶起他。
「你怎麼樣?要不要送醫院?」她哭慘了。暫時忘記自己為他負氣出走,才會引發這些事。
侯邦彥跟她一樣,第一時間也是不顧自己,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他撫著孟瑤函額頭上的黑青,心疼地端詳。
「妳呢?被打的地方痛不痛?要不要看醫生?」
「我沒事,但是阿逃……阿逃牠……」還沒說完,孟瑤函已泣不成聲。
侯邦彥狼狽爬起,走路一拐一拐,衝到阿逃身旁。
只見阿逃舌頭外露,呼吸急促。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即使侯邦彥強忍慌張,還是免不了流淚和顫抖,他小心翼翼把阿逃抱起。
「阿逃!撐著點!」他對周遭大喊呼求:「誰能幫忙?牠傷得很重,說不定需要開刀。我要一台車,送到隔壁鎮設備完善的獸醫院!」
此時,給過名片的司機自告奮勇跳出來。
「我開巴士送你們去!巴士的車內空間夠大,讓牠躺好,才不會加重傷勢。」
「謝謝!救命之恩,感激不盡!」情急之下,侯邦彥不推辭。
公車司機們很熱心,有人拿紙箱、有人找了毛巾、毛毯,大家一起幫忙把阿逃送醫,也不忘囑咐侯邦彥與孟瑤函要照顧自己的傷,並且注意後續安全。
兩人在慌亂中無法顧及禮數,只能先搶救阿逃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