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台北展出的梵谷畫作,或許影響力和知名度相對其他國家的梵谷展沒有那麼大。但在台灣才能看見梵谷成為大師不是一夕養成,他也很平凡,像每一位畫家一樣經歷很多的挫折和嘗試,才成為今天我們看到的梵谷。
台北梵谷展借展自荷蘭庫勒穆勒美術館,以「光」為題策展,規劃出三個階段的梵谷畫作,啟蒙之光(1881~1885)、自然之光(1886~1888)與心靈之光(1889~1890),或許是呼應展間,展場燈光設計較為昏暗,以方形的獨立光源照向畫作,讓畫作像電視螢幕一樣亮起來(但現場少部分燈光有出現閃爍的問題)。
這次展覽也看到之前在南美館修護展使用到的畫作顯示器科技,讓遺憾不能來台灣的作品也可以分身到現場。
英國國家藝廊近期的梵谷展《詩人和戀人》作品就集中在本展的心靈之光階段,是梵谷的創作生涯的巔峰大作,但也是畫家住進精神病院,透過畫筆與心理疾病搏鬥的痛苦階段。
因此我在台北梵谷展的收穫,是看見一個藝術家在10年間經歷的風格轉變。例如在自然之光的梵谷有許多實驗型的嘗試,也有大量的花卉跟風景練習,他受很多不同畫派風格影響,筆觸也還沒發展出今天大家熟悉,像《星空》那樣連空氣都會旋轉的視覺風格。
上次在倫敦梵谷展才許願說,想看見梵谷身心狀態比較好的創作,沒想到這麼快就在台北遇見了,雖然仍是在1890年代的寫生作品,但那時他才剛抵達南法亞爾,受到當地的光芒吸引,在 1888 年 3 月畫下《日落時柳樹》,可以感受到他對創作的期待和希望。
根據志玲姐姐的導覽,這個階段的梵谷風格從陰鬱轉向充滿生命力,對他來說太陽象徵神性,這件作品也充滿對生命和自然的讚美,但創作同年 12 月梵谷就發生割耳事件,不禁令人莞爾,使他的心理狀況急轉直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要看梵谷展,似乎不能沒看到梵谷的自畫像。我覺得自畫像很像鏡子,透過畫筆可以反映出不同階段的心理狀態,有時候我會做這樣的練習去感受自己過得如何。這張梵谷自畫像很小,我自己看了沒有什麼的特別的感覺,只是好奇他會不會跟我一樣在畫作裡面檢視自己?
因為本名有個「梵」字,美術能力又比較突出,因此從小就會被問「以後要不要當梵谷?」長大過程中覺得梵谷好慘,生前不得志,個性又很古怪,我才不要成為一個這麼悲慘的人。重拾畫筆後又深深被他的筆觸吸引,覺得梵谷的畫作有一股很神秘的力量,隨著筆觸的螺旋線條,把觀眾狠狠的吸住,產生了如果我能跟他一樣成為一個有風格的畫家,好像也是一件很酷的想法。
因此我與梵谷之間,有一個很奇妙的連結。
從小到大看過很多梵谷的畫,卻從未見過真跡。2024年對我來說是與梵谷真正相遇的年份,人生第一次到歐洲自助,也是為了追梵谷大展,沒想到台北也突然宣布要舉辦梵谷的真跡畫展,讓我頓時變成了梵谷展富翁。
很榮幸能在倫敦見證他的名作,感受梵谷筆觸的重量,也很慶幸在台北能看見他找到風格的歷程,就像練舉重一樣,從最輕的開始練習,並且努力不停歇,今天的我們才能在梵谷的畫作中看見他如何舉起那麼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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