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升上國一的虎哥和虎妹,三個月來仍在努力適應這個新環境的緊湊步調。
孩子們分享著課堂上師生互動的點滴,提到課程的緊迫感,老師們不敢耽誤上課進度的時刻提醒。
聽著他們描述同學們的言行舉止,有的人用誇張的言語表情來博得關注,有的人對考試的緊張而不時有小作弊行為,我能理解一群剛上國中的孩子們,心中強烈的不安,包括對於陌生的人際關係以及暴增的考試數量。我心裡不禁感到心疼,他們其實非常需要更多的理解與支持,相信自己不論成績優劣或人氣高低,存在本身就是有價值。
雖然雙胞胎至今對這所強調升學的國中仍然難以認同並且抱怨連連,對於成人世界傳遞某些僵化價值,以及被分數制約的同學們展露的小動作感到困惑,但他們也漸漸開始談論校園生活中的一些亮點,比如那些溫暖的老師們總是鼓勵國一到國三的變化,是孩子自己可以掌握的;班上也有善良幽默的同學們,總是妙語如珠成為大家開心果。甚至,他們也試著用幽默的方式來調侃那些讓人不舒服的自以為是的大人和小孩。心中的圍籬慢慢鬆動以後,開始看見國中校園不一樣的風景。
轉換新班級新學校新學習階段,媽媽也是上緊發條的與小虎們一起努力調整作息時間,隨著國中生更早的上學時間和更晚的放學時間,我的鬧鐘設定更早來準備早餐,以及抓緊時間在下班時帶著晚餐回家,好珍惜這家庭用餐時放鬆的時光。即使晚上再累,我也會堅持陪伴他們完成那些總是趕進度的數學作業和其他功課。
我知道他們此時心裡的慌張與不安,很需要一個堅定溫暖的大人,透過無聲地陪伴,成為他們意志力的一部分;看見並且認同他們正在努力的過程,在許多自我懷疑的時刻,接住他,重新讓搖晃的價值感穩穩落地扎根,而不是墜落破碎。
身為上班族的一個平凡地方媽媽,其實下班後很想任性的躺沙發追劇,讓大腦在麻痺或轉移注意力過程中鬆弛一下,心緒時刻在任性與理性之間擺盪,然而,理智告訴我,孩子換一個環境的適應期正是習慣建立的黃金期,千萬不可以小不忍而亂大謀,即便用僅存的體力與意志力接住青少年情緒起伏的宣洩,練習再練習專注傾聽,努力不打斷孩子們說話,忍耐不急著給予意見。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某天睡前,虎妹輕聲地說:"謝謝媽媽!"。虎哥則拉著我的手臂,輕輕的將臉靠近蹭了蹭。我心中一陣暖意,原來,每天陪伴與堅持的力量,孩子們是看在眼裡的,我想傳遞給他們支持的力量,也成了讓我繼續堅持下去的力量。
週末的兩天假期,成為我們唯一可以補眠和追趕學習進度的寶貴時光。我們找到了一個平衡讀書與放鬆的時間空間,在彼此的陪伴中,持續前行。雖然在轉速加快的國中階段,平凡的地方媽媽要張羅一家子仍然讓我感到喘不過氣,但因為我們彼此陪伴,調整彼此腳步的過程,讓我們變成更有默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