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女人。 是慾望的容器,是自己慾望的容器,是男人慾望的容器,是世界對於年輕貌美功成名就的承載。 人們的崇拜與幻想烙印在平滑細緻的肌膚上,世界要我沉醉於他,說他沉醉於我。於是他掀開了我的衣物,哄著我說慾望是愛,說他堅硬挺拔的那裡是他迷戀於我的證明。 臥室裡閃爍的電視一暗一明,他在我耳邊喘著息,我厭惡極了這樣的自己。手又落在了挺立的世界上來回撫摸,迷亂裡帶著一絲恐懼,我卻從沒想過這不對勁。 於是他的手撫上我的後腦杓壓入世界進我的口腔裡。 我是女人,我的身體是個容器,是我自己慾望的容器,是男人慾望的容器。 他問我想不想嚐看看世界的味道?於是我含著世界,把世界的愛意吞了下去,索然無味。可是我想被愛,我只想被愛而已。 他掐著我的頸子,血液緊繃的感覺,被世界架住毫無還手之力。 我明明只想在開著的電視機恍惚的燈光裡,和你慢慢睡下。打著軒的聲音,我逐漸模糊的意識和視線,和你房間裡蘭花般甜甜的香味。 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腹部,伸進了我的胸口,伸進了我的臀部,讓我更靠近他的身體,氣促而不規律鼻息是房間裡最大的聲音。 我們這樣多少次了?多久了?我吐了唾液,卻搖搖晃晃總不小心親到世界,索性一隻手壓下我的頭,世界在我的身體裡誕生了又毀滅。世界抵進了深處,我試著呼吸,試著比世界更大,好擁抱世界。 你像蜘蛛,我像網上掙扎的蝴蝶,掐著我脖子的手太大了,我掙脫不了,也無法死去。 我大口喝著你遞給我的玻璃杯中的水,衣服還在被掀上胸的位置,不曉得你眼裡的我漂不漂亮。 而滑進我咽喉的液體,我沒有感覺。心一半死的,一半活的。 我是個女人,是個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