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人或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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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羅

「我經常看見一位詩人,在欣賞了田園最寶貴的部分後離開;農人粗糙,以為他所得到的不過是幾顆野蘋果。許多年過去了,農人仍然不知道,詩人已把他的農場放入了詩歌,放入那最可讚賞、肉眼不見的藩籬,把它圈定、擠出牛奶、掠去奶油,拿走全部的油脂,農民所剩下的,不過是脫過脂的東西。」-湖濱散記-梭羅

今天空氣中的冷冽中帶有一絲寬容,風毫不留情,盡情刮過皮膚、頭髮;樹皮、樹稍。我和先生在山上行走,不像散步也不是爬山,感覺只是行走著,雙腿不停地向前邁進,不停歇、不要暫停下來。我想將所有的分秒送給雙腿,由她主導,拉著我的身體往前。如此一來我便沒有心思拿起手機,我便無暇打開社群,我便沒有眼神瀏覽無用的所有,所有無用的資訊,無用卻依然貪婪吞食的數位產物。

那樣的行走簡直是一種救贖,把自己放在山,一大塊石頭上,將自己置身於樹林間,樹木的靜默、石頭的怡然自得、風的毫無顧忌,都將令那些身陷數位成癮的人類倏地驚醒。大自然什麼都不必做,便是做了最寶貴的示範。

牛奶與咖啡

離開山之後我們去了經常光顧的巷弄裡的咖啡小店,點了一杯冰拿鐵,底下是一區塊的冰牛奶,接著是冰塊,最上面淋上一份濃縮咖啡。濃縮萃取的咖啡,一層厚厚的油脂,我忍不住像嗜甜的孩子大口吞進口腔,酸帶點苦,口味平衡。我打開湖濱散記,又把自己拉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的生活。於是有了開頭記下的這一段。

雖然梭羅將農人比為粗糙,好像愚昧。但無論是得到野蘋果的沾沾自喜,或是他將詩人比喻為真正獲利的人,用文字記錄下了最美好的部分,牛奶、奶油、油脂。他的比喻生動且深刻,你是農人還是詩人?或者兩者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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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 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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