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磨蹭，都是等待噴出前的狂喜

1 夜深，風冷如刀。文龍靠在酒吧外牆，指間煙頭的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滅。他低頭看了眼錶，時間還早，但他不急。總得給自己留點空隙，讓心裡那點躁動像野獸一樣打轉，直到耐不住了，才能真正見到那個人，說出該說的話，做出該做的事。 祥玉果然是比約定早到了。她坐在吧檯邊，斜肩大衣隨意地披著，露出鎖骨的弧度，像一把未出鞘的刀，鋒利而隱忍。他緩緩走過去，放下手裡的文件袋，低聲說：「這次的事，可能要讓妳花點耐心。」 她抬起頭，眼神裡透著幾分不耐：「耐心？你這人最愛讓我等，等到最後，還不知道等的是什麼。」 文龍笑了，嘴角帶著幾分嘲弄：「但妳總是等，不是嗎？」 2 這次的計畫，比以往都更瘋狂，也更孤注一擲。文龍把藍圖攤開，一邊說，一邊觀察祥玉的表情。她的眉頭漸漸皺起，但她沒有打斷，直到他講完，她才冷冷開口：「這計畫有多高的失敗機率？」 文龍點起一根煙，緩緩吐出一口白霧，似乎在給自己爭取一點喘息的時間。最後，他淡淡地說：「失敗，就是全盤皆輸。」 祥玉盯著他，良久沒有說話。她的眼神像在看一把快刀，是會為她披荊斬棘，還是轉頭割向她的喉嚨，她不知道。 「你說服我了。」她終於開口，聲音低得像一絲夜風。 文龍點了點頭：「妳放心，這種事，沒有人比我們更擅長熬。」 3 熬，的確是一門學問。幾個月來，他們幾乎與外界隔絕，對每一次的數據，每一次的調試，都咬牙不放。文龍知道，祥玉心裡的弦拉得很緊，但他不會讓她鬆懈。 「再來一次。」當第九十八次實驗失敗後，他只簡單說了這三個字。 祥玉坐在實驗桌前，抬頭看他，眼中有些疲倦，但更多的是不服輸的狠勁。「行，再一次。」 終於，在第九十九次調試後，結果出來了。他們站在裝置前，看著那條最後的數據曲線，沒有說話。文龍伸手按住祥玉的肩膀，低聲道：「妳知道嗎？這一刻，就像拉滿的弓箭，還差最後一口氣，箭就能破空而出。」 祥玉回頭看他，嘴角浮現一絲笑：「那就別再廢話了。」 4 當按鈕被啟動時，整個實驗室陷入短暫的死寂，然後是一聲轟鳴，像雷霆劈開大地。他們眼前的裝置噴出刺眼的光芒，金屬外殼隱隱發出震動，能量洶湧得像要撕裂空氣。 當一切平息下來，文龍看向祥玉，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看吧，這就是我說的。磨蹭得越久，爆發時就越狂喜。」 祥玉白了他一眼，但握緊的拳頭還在顫抖，心跳聲甚至蓋過了耳邊的餘音。她明白，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但在這一刻，他們熬過了無數次的等待，只為迎來這片屬於他們的未知世界。 文龍低聲說：「走吧，還有更瘋狂的事在等著我們。」 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眼中閃著比裝置更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