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午後閱讀,Spotify跳出〈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瞄了一眼是坂本龍一的作品。鋼琴音起,心頭一怔,「居然是我聽過的旋律!」我心想。
我不是會去刻意link音樂旋律與歌曲名稱的人,所以偶爾會發生這樣的事。伴隨著坂本龍一的琴音如一位故人緩緩傾訴,忽然,腦海裡浮現出外公家客廳往廚房的狹長走廊,午後的斜陽灑進室內,在走廊上拖曳出斑駁的光束,漂浮紛飛在光影裡的微塵彷彿有生命。
上次聽到〈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的時間點,想必已經遠在童年時了。
至於,是在什麼樣的場景下聽到這首樂曲呢?當時,又是誰撥放出這首樂曲呢?關於這些事,我卻完全想不起來,腦海裡沒有任何與之相關聯的記憶線索。在鋼琴敲響主題旋律的絮絮叨叨裡,那些自Spotify播送出的音色,我完全可以隨之哼唱出下一段的旋律發展,甚至是將要鋪陳的每個細節。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的旋律就這麼在無意之間被收藏進記憶抽屜的底層,完美塵封,隨著我上了教會學校再北上念大學;走過Gap Year、當兵、出社會,琴聲起落裡一路走來的情景歷歷浮現腦海,彷如昨日。
30+日常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已經不僅只是讓我感到熟悉的旋律,錚錚旋律裡蘊藏的是已逝去的青春。如大貫妙子〈四季〉的尾聲歌詞,我目送著自己青春的背影悄然遠去。
さようならと さようならと
あなたは手をふる
鈴の音が唄いながら 空を駆けてく
再見了,再見,
你(我)揮著手告別,
鈴鐺如歌唱般作響,朝向無垠天際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