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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光|2024.12.12 03:21 ▌


我不能接受這麼愚蠢的理由。這個男人在開什麼玩笑?怎能用這種無聊的玩笑搪塞我。有無數的畫面悄悄地從我餘光中流逝,更何況,這男人根本不配提到「家族」二字。


「這是什麼鬼家族事業?」有種無名火在我內心燃燒。

「你講話放尊重一點。」老爸回應。

「不,倪叔。這小子的反應很真。」戴文傑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老爸。


「那不然我要怎麼說?驅魔大師、魔神仔剋星、茅山道士?」老爸聳肩。戴文傑在旁只是莞爾一笑。


而我只是用冷淡的眼光回應他們,凌晨三點鐘被叫來一個廢棄村落。然後這混蛋竟然跟我說他是茅山道士或者驅魔大師?不如現在就給我符水喝一喝吧。


「阿光。這是我們的宿命。」

「宿命?現在是西元2024年,哈囉!」我從不相信鬼魂,至少從過去接觸的知識背景而言,我很難相信這一類的怪力亂神說法。


「好吧。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怨言。包括家裡發生的種種一切……但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讓你正常地長大──」老爸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但這是我們父子那麼久以來,認真地談談。光是這件事,就足以成為我生命中的歷史事件,可見得我跟他之間的父子情感有多麼薄弱。

「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簡單來說,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問題。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說接下來要說的。」

「喔。你以為我能幹嘛?我來不是要聽你講古的,我是來找老姊的──」當我要繼續說下去時,戴文傑專注地看著我。


「倪采也是我們團隊的一員──」


戴文傑這句話就像是無聲無息的快刀,

那刃口不偏不倚地滑過我最疼痛的傷口。


「你開什麼玩笑!」我大吼,我的確是失去理智了。


「你冷靜一點,阿光。」

「不,倪叔。我們換個步驟吧?」戴文傑微微笑,就像是忽視我的憤怒一樣。


「這不是一個好選擇。」老爸回答。

「小子,畢竟所有事情都要眼見為憑?對吧?」戴文傑站起身:「你是這樣想吧?」他對我招手。


「什麼意思?」我納悶地看著他。

「看了一些東西之後,或許你就會願意聽我們解釋。」戴文傑微笑,我相當討厭,就像是看待無知之徒的那種眼神。


我內心實際上相當猶豫,

但讓我有動力向前的是老姊,

我想知道她到底去哪了。


我們沿著工作室的長廊魚貫而過,

兩側的牆面可以看出歷史的脈絡與痕跡。

接著印入眼簾的是令我無法轉移視線的光景。


三張躺椅上架著剛剛看到的既是頭戴式耳機又像是滑雪眼罩的設備。對於老爸跟戴文傑說的情形,我合理地懷疑老姊肯定為他們做了什麼人體實驗。座椅身旁放著半弧狀的OLED螢幕,螢幕上顯示的數據更讓我驚訝,雖然看起來毫不起眼,但上面的區塊圖寫的是人腦內部的各類結構簡稱,如果他不說明的話,我會認為這是複雜的電路結構圖。


其中中間那一張座椅坐著一名老翁,

看起來像是在用這個奇妙裝置觀賞什麼影片。


「倪叔,你去設定吧。」戴文傑走向其中一張座椅,用手去觸摸面板。

「他情況怎麼樣?」


「很不穩定,他的杏仁核正在誘發腎上腺素,腦波已經大於Gamma波區段。」戴文傑的口氣像是發生大麻煩。

「真是麻煩的工作啊──」老爸逕自走向另外一張座椅。我完全不能理解他們現在在幹嘛。

「你們等等最好要解釋清楚所有事情。否則這些線路要是壞了,應該會造成很大的問題吧?」我走到前方工作桌前,上頭擺放著一台銀白色工具箱,工具箱內部配有特殊的氣壓管線跟氣閥開關,我試著要讓戴文傑知道不要隨便開玩笑。


「小子,你想害死我們三個嗎?」戴文傑問。雖然他的嘴角角度沒下降,但我看見他一閃而過的疑慮,也許他嗅出我的確懂些什麼。

「什麼?」我裝傻,手握在氣閥開關上。


「我們大概只剩五分鐘而已。那個坐在那裡的傢伙傢伙腦中住的『東西』可不是你能控制的。」他很直接地說。

「什麼東西?」


「鬼,要我再說得更直接嗎?」戴文傑冷冷地說。

「阿光,等等戴先生會告訴你全部的事。」老爸一邊開啟另外一張座椅的所有裝置,而戴文傑從旁邊拿出一頂同類型的VR式頭罩配件。


「小子,等等幫我把工具箱中的透明按鈕按下。」戴文傑的口氣讓我很不爽。

「為什麼?」


「你想死得更快沒關係,我們若都死了,你也沒辦法見到你姊。」看來戴文傑似乎也很清楚我來這趟的目的。

「現在嗎?」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但現在的我只想靜靜看著會發生什麼事情。


「等我的指令。」戴文傑看著老爸在另外一張病床就緒。他似乎一直在看著腦波數據,現在已經跳到876Hz。


「在你按下按鈕的三分十五秒後,再按下右邊的黑色按鈕。」戴文傑說。

「我要怎麼計時。」


「旁邊會有儀表,我勸你三分十二秒就按。」

「什麼?」


「為了確保,人的反應時間加上儀器各delay time累加。」

「要這麼準確?」


「哦,對了──千萬不要到處亂看。」他手指比著五,這意味著開始倒數計時。然而這句話我完全沒有聽懂。

「什麼?」我認真地看著他的手指倒數,而這句話也被拋在腦後了,當我按下透明按鈕之後,整個房間恢復了如同它一般蕭瑟的寂靜。


我看著戴文傑穩定地坐在椅子上,深沈地呼吸。


在他跟老爸都安靜之後,我想釐清一些重點。看來他們相當注重腦部結構分析。這腦波數據並不像是我印象中的數據,這代表著打出去的脈衝可能比想像中的複雜,肯定是有擇頻系統與放大器混在一起吧?


正當我思索的當下,

我發現按鈕旁的馬錶數字有些怪異。

實際上剛剛早就過了一分四十秒,

但秒數卻回溯至一分鐘。


除此之外,我發現房間的色澤有些變化,

原來冷硬的白晝光色竟然混合了一些土耳其藍色光進來。

那種顏色挾帶著不自然的味道,

頃刻,我聽見實驗室的大門傳來沉重的巨響。


我站起身緩緩移動,

還好這實驗室附帶了門口的監視器,

透過在工作桌旁的螢幕,

我看見了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輕男子,正在門前搖晃跟敲門。


「有人在嗎?」男子大喊。

「喂。」我打開麥克風。


「我是戴文傑先生的助理。他應該在實驗室吧?」

「對,不過現在他正在進行──」我不知怎麼形容戴文傑那傢伙在做什麼。


「他們已經睡了嗎?」是這樣形容嗎?我納悶。

「我想是的,不過我想很快就會醒來,你等我一下。」說到這個我才想起來我正在計時,三分鐘的時間很快就會到,我不應該離開那個裝置的。我立即走回到工具箱計時儀表前,而眼前的光景卻使我停駐在此刻。


時間依然停在一分鐘。


我心裡罵了一聲髒話,思考著是不是這機器出了些問題。我想試著釐清狀況,但眼前線路硬軟體介面根本不熟悉。就在我勘察線路的當下,我想起了門外的助理,或許他能幫上一些忙。我打開麥克風。


「喂,你瞭解裡面的儀器嗎?」我問。

「哦,當然,我專門這實驗室的設備維修員,你們發生了什麼狀況?」


「我們的計時儀器發生了些問題,並沒有在計時,這樣我沒辦法在準確時間按下按鍵。」我甚至不瞭解那些按鍵是要幹嘛的。

「那你幫我開門,我馬上進去維修。」


「怎麼開門?」

「就門口旁有個紅色按鈕,按下去就可以了。」


我望著大門兩旁望去,的確有一個紅色按鈕。而我再次轉頭看了計時器時,上頭的時間仍然凍結在一分鐘當下。我知道或許該讓這個維修員來修一下,但正當我要往前走到大門時,我的內心有股聲音正在低吟,彷彿不停傳唱著充滿警惕的旋律。


那種不對勁是說不上來的。畢竟從戴文傑與老爸的口吻中,不像是提到還會有其他人會來,而且這裡可是在廢棄村落。若是真有必要的話,這維修員應該一開始就會一起跟來才是,然而戴文傑甚至還要我這個全然不知的新手幫他,顯然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多餘人手來幫忙,這使我感到胃酸開始急速分泌。


「怎麼了嗎?你沒看到紅色按鈕嗎?」

「計時器好像開始動了。」


我說謊。那維修員也許聽出我的遲疑,

但現在我得邊跟他說話邊確定些事情。


「是喔,我想那是線路有一些問題,真的不需要我進去看看嗎?」

「沒關係,我想我可以自己檢查。對了,您在跟戴文傑一起做事之前,在哪邊高就啊。」我試圖轉移話題,雖然話題轉得有夠爛的,但現在急需思考的我難以分身乏術想好一個聊天話題。我找了找中間那個皮箱所連接的所有線路,它總共連接了一條電源線,兩條訊號線,我沿著電源線找到了插座。


「哦哦,我在北部的軟體廠擔任員工,戴先生給我的Pay太高了,所以就過來幫他進行相關的設備定期維護。」這聽起來就像是抽象畫那樣,或者是去麥當勞點肯德基一樣,軟體廠員工竟然會成為設備維護員,我更加確定我現在的檢查是絕對必要的。

「軟體廠?所以你之前負責怎麼樣的內容啊?」我決定將連結工具箱的電源線拔掉,我知道這有些瘋狂,但是基於我感受到空間色澤上的改變已經越來越明顯,透過兒時的回憶經驗,讓我下了這個決定。原因是這個工具箱的電源設計並非內嵌式電池設計,我很確定當我將電源拔除就會讓電子儀表停止顯示,然而當我思考到此處時,我才意會這工具箱似乎與我腦中的回憶有些重疊,這股錯覺使我背脊發寒。在拔完插頭之後我慢慢地走向工作桌,深呼一口氣。


「也沒什麼,就是負責寫一些無聊的Code啊。」

「嗯嗯,那很不錯啊──」我的冷汗緩緩地留下,原因是那該死的電子儀表仍然持續顯示著,那低沈的電子儀器運轉聲響既熟悉又讓我感到恐懼。我得再次觀察這工具箱底側是否有備用電池組或者不斷電系統,打開後我的雙手緩緩地顫抖,那份顫抖帶著一種陌生,一種複雜的情緒油然而生。


底盤空無一物的工具箱像是這空間無情的殺手,

因為它攻擊著我理性思維的最後一根稻草。

停止計時的房間、無須能量可自行運作的工具箱,

以及外頭還有一名素昧平生的設備維修員,


我甚至還不確定他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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