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一個人在現實世界所經歷的事件以及心智所有活動——即有意識的層面——累積之後先進到潛意識中隱藏起來,等到時機成熟時就會以夢的形式浮出水面。
根據心理大師佛洛伊德冰山理論(iceberg theory of consciousness)人的心智分為意識(conscious)——冰山浮出水面的部分——即有意識的行為與感知,包括感受和行動;前意識(preconscious)——它不在我們當刻的意識範圍,但稍作回想它就可以浮上我們的意識中;潛意識(unconscious)它存在意識最下層,絕大部分已經被遺忘,不是靠一般方法可以想起來的東西(如作夢)它是無法偽裝的,它藏在更深層的更隱密的地方,例如人類的原始衝動和各種欲望與本能。
正如一座冰山,其露出水面的部分只佔八分之一,隱藏在冰山底下的八分之七才是值得探索的部分,如「作夢」即是。
仔細反思過往生命中所經歷過的事在你心裡刻下的痕跡,或你曾遇過哪些讓你懷疑、恐懼、煩惱、悲傷、憤怒以及快樂的事?從這夢裡面就可以找到作夢的根源。將做過的夢記下來,誠實面對過去自己的所做所為所想,你就可以得到「為什麼會做這夢?」的解答。
作夢是好事,有些夢可以預測未來或者在警告你,這就是「預知夢」。
有些夢可以反芻自己的過去,讓你解開久藏的心結。有的是美夢,有的是惡夢,只要從內心裡去探討,挖掘出埋藏在你內心深處的石頭,就會撥[雲見日,解開心裡的謎團,如此,自己就可以解夢。
夢是很複雜的東西,絕非ㄧ般解夢書所言的「一個蘿蔔一個坑」(一個夢只簡單的對應一件事)那麼單純、那麼僵化,而應該從人的心理層面去探索,從他過去的生活經驗和行為軌跡去挖掘才能有所得。
「解夢之書」是作者的「夢境」紀錄,完全保留原始風味不加修飾以維持夢境的詭異、趣味與超現實。
重讀這些夢,它帶給我心靈平和與壓力紓解,讓我忘卻煩憂,甚為療癒。
是為序。 林德宗識於2025/01/12
1.人體拼圖
做了這樣的夢:
一個人被切割成無數的肉塊,像豬肉販一般切成長條狀,然後隨便地被丟在水泥地上,那肉塊在水泥地上彈跳了幾下之後就靜止不動了。
鮮紅色的肉塊被隨意放在水泥地上,有的還在滲血。水泥地上只鋪了一張舊報紙,好像豬肉攤正在出售的肉一般,七橫八豎地擺放著。
令人不解的是,放在地上的每一塊肉都似乎還有生命,每一個肉塊都像一個單獨的個體在上下浮動,彷彿正在呼吸。
當那個人身上所有的肉被完全割除之後,連同骨頭也全被丟到地上。只見地上這些鮮紅色肉塊正在慢慢地蠕動,且全都往同一個方向緩緩前進著。
它們似乎是一團有智慧的肉塊,它們還有生命,它們還活著。簡直不可思議的怪事正在發生;它們正試圖將一堆分散的肉塊拼湊在一起,好變回原來那個人的模樣。
我靜靜地站在旁邊專注地看著肉塊們的移動,向正在觀賞一部恐怖片。
大過了三十分鐘之後,牠們終於拼湊出一個人形,非常神奇。可是,不論它們怎麼移動卻依然缺少了好幾塊肉。
2017/7月
2.滾床單
做了這樣的夢:
我光著身子和一個年約十七歲的女孩在床上打滾,一邊接吻、做愛。
那女孩看來有點面熟,好像是大學時代小我兩屆的戲劇系學妹,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女生。我沒記錯的話,她的名字應該叫「小芳」…吧?
臥房在我家靠近倉庫那邊一個比較隱密的角落,被前面一棵老龍眼樹遮蔽了。諾大的房間由松木板隔成兩房,前面是起居室,後面是個臥房。臥房入口裝了一個門框,沒有門板,所以房間是開放式的。房間裡面很暗,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我跟她睡的那張銅床已經有點生鏽,兩人做動作時會發出「嘰嘰嘎嘎」的怪音。
兩個全身光溜溜的男女正在床上打得火熱時,偶一抬眼忽然看到四哥一聲不吭地闖了進來(可能他在外面聽到小芳的叫床聲吧?)我立刻隨手抓來一條薄薄的床單胡亂地蓋住小芳裸露的身體。
四哥若無其事地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床緣,兩隻眼睛四處探索。只見小芳全身裹著床單,開始在床上翻滾,還時不時露出她那光溜溜的屁股。
鏡頭一轉,變成小芳和四哥正坐在床緣嗑瓜子。嗑著嗑著,兩個人身體越靠越近,開始曖昧起來。我用力對她一直眨眼睛,她卻不以為意地說:
「從明天起我一天跟你睡,一天跟四哥睡,體驗不同的感受,可以嗎…?」
我當下覺得很為難,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過了一會兒,四哥忽然開口說:「我無所謂啦!」
2017/10月
3.裸體舞者
做了這樣的夢:
我從床上醒來,頭腦還有點恍惚。眼睛看向窗戶,整個天空是陰霾的,天上沒
有下雨也沒有出太陽,看上去天空呈現一片暗灰色。床頭的鬧鐘指著六點,我一時分不清是早上六點還是下午六點。
下床打開窗戶,一陣涼風襲來,我吸了一下鼻子,感覺逐漸清醒。
眼睛看向外面廣場,十來個大孩子(約十三、四歲的青少年男女),每個人身上都穿著不同顏色的輕便雨衣,紅、黃、藍、綠的顏色特別醒目,他們在廣場上跳現代舞。
我站在廣場另一頭默默地看他們表演,他們似乎沒有班長或領隊,每個人的動作也沒有很整齊。他們跳的舞看似沒有主題,只是一種隨興的舞蹈,想到哪跳到哪,反正就是有點雜亂無章,唯一可取的事就是大家都很認真在跳。
我站在那邊看他們翩翩起舞,看了老半天卻看不出甚麼名堂。
時間過了五分鐘,他們停下來休息,忽然有一個小女生跑過來停在我面前向我行鞠躬禮。
「老師,我特地過來邀請你當我們的舞蹈教練……。」
「我?我不會……。」
「老師你就別客氣了——我們都知道你是『xx舞集』出身的高手,」
「我……我……」
「老師,你忍心看我們像一盤散沙嗎……?」
看她表情那麼真誠,說著說著一隻手揉著眼睛,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拗不過小女生的懇求,我想了一分鐘,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好——來吧!」
她很高興地跑開了。
我隨即抬起頭看他們的隊伍,嚇了一大跳。
眼前十幾個大孩子不知何時已經脫去了雨衣(我這才知道他們雨衣下面甚麼都沒穿),整個隊伍十多個男女一絲不掛地站在那兒,全部的幾十隻眼睛正殷殷的看著我……。
看到這一幕我忽然驚醒過來,我只記得那一瞬間我差點昏倒過去,當下轉身拔腿就跑。
2018/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