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黑話
自然聽過許多「黑話」
當然，
這不是《鹿鼎記》中那種
「地镇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门朝大海，三河峡水万年流。」
的黑話
而是一種「不把話說明白」的黑話
甚麼叫作「不把話說明白」的黑話？
先說個故事
十九世紀末，清末民初之際
北京城有所謂的三大鏢師傳說
輩分最大的是「大刀王五」（1840年代道光年間生人）
再來是「李瑞東」（1850年代咸豐年間生人）
最後一個是「醉鬼張三」（1860年代同治年間生人）
其中大刀王五
生平最有名的事蹟
就是冒死幫戊戌變法失敗的六君子之一的譚嗣同收屍
亦有傳說兩人為結拜兄弟
而李瑞東呢，
最有名的事蹟是曾在袁世凱部隊擔任教席
亦有傳說他教過袁家公子的
（其實李瑞東不是鏢師，
只是因為家中開藥舖，
又愛好武功常與各方高手交流
故與京城中眾多鏢局關係極為良好
致有誤傳。）
（又及，
電影《一代宗師》中的中華武士會會長
其實就是李瑞東。）
而三人之中年紀最小
生平也最為傳奇的
則是醉鬼張三
醉鬼張三生平
因為保鑣送貨的關係
天南地北走過很多地方
也學過許多不同的武功
晚年鏢局歇業
他只能在家教教武術
課徒自娛
據說一次
他教完武術
搖搖扇子跟三個徒弟們說了一句話：
「家裏沒米了！」
大徒弟聽了以後，
從家裏搬了一包米給張三
二徒弟聽了以後，
跑去胡同口的米行
讓米行給張三送一包米過去
只有三徒弟
聽完以後默默地給張三包了一包大紅包
跟張三說：
「這是弟子孝敬給師父買米的。」
大家想想
最後這三個徒弟
誰得了張三的真傳？
這就是所謂的「不把話說明白」的黑話
這種「黑話」體系
自成一格
大家行走江湖千萬要懂
不然很容易被江湖中人
認為是「不上道」、「不曉事」的
又其實
這種「黑話」
不但是江湖中有
廟堂中也有
明代編過《永樂大典》的大才子解縉
被太子案連坐牽連入獄
一坐五年
有次錦衣衛首領呈獄中名單給皇帝看
皇帝看到解縉的名字，說了一句：
「解縉還在啊？」
（縉猶在耶？）
錦衣衛首領即「心領神會」
回去獄中把解縉從監獄裏提了出來
大雪天中讓解縉在雪中裸身抱雪
活活凍死
皇帝說的這話
當然也是「黑話」
老衲有次與咒術師聊起來這種黑話體系
說俺始終搞不懂為什麼有些人
要用這種拐彎抹腳的方式
來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
咒術師一語中的
咒術師說：
「這種黑話體系，
不過就是幫派裏那種老大想叫小弟去殺人，
而事後又不想背責任、想隨時能撇清關係的一種說話方式罷了。」
老衲許為對「黑話」的最佳解釋
沒有之一
雖然生平聽過許多黑話
可從來學不會說黑話
俺只會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酣暢淋漓、蕩氣迴腸
拐拐彎彎曲曲繞繞的活兒
看到就怕
最後忽然想到兩部好作品
裏頭故事寫得好
把黑話的典故運用得令人拍案叫絕
分別是《說說八卦的八卦》
還有《慕容前輩的水路拳法》
不知道有沒有人讀過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