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契約-16

才剛放下晚餐的筷子，嘴邊的油滋還沒擦去，奎先生手拿著無線電話給我。說是政源先生找。抽了餐桌邊的衛生紙，擦了擦嘴，接過電話。政源劈頭唸到︰「力添說你放他好幾次鴿子，該去檢查的時候不去。」肚子裡的食物還沒消化，體內的血液全都流向胃部，腦子缺血，昏沉。聽不進去他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啊？」

「有。政源你還真像菜市場裡的歐巴桑。」

「呦，我可是為你好耶。」

「好好好，我知道你為我好。我最近也忙啊。」的確，最近像似奎先生的木偶一樣，照著他西裝胸前內袋裡放的筆記本行事。

「你不是大老闆嗎？忙什麼？」拿著電話，走上二樓，走進自己房裡。

「我也不知道大老闆原來有這麼多的應酬。最近，奎先生安排了一堆的行程……」直到這時候政源語中才有稍稍諒解之詞。「我不太喜歡你那個朋友。」

「為什麼？他人還不錯啊。」

「我總覺得他眼神帶點色瞇瞇的看我。」

「你別鬧了。力添又不是同性戀。」

「你確定？」

「確定，百分之百的確定。他可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呢，女朋友一個換一個。」誰說花花公子不能搞完女人搞男人。

「那他對我的態度也太奇怪了吧。」

「或許這是他對待病患的方式。」『病患』這名詞讓我過敏。

「你講清楚。為什麼我是病患？我又沒病。」在我語中帶著生氣情緒時，政源又碰出了他的語言。「你患了男性缺屌症，當然是病患。」眼一翻。「你真是夠了，政源。」

「別生氣嘛！或許，他因為你沒有那個東西，所以心態上把你當……女的……」話筒裡清楚聽見他嚥下口水咕嚕聲。

「那請你轉告他。請他不要把我誤認為女性。」

「好好好，別生氣。最近身體還好吧？」

「還好。」

「沒再出血？」

「沒。」

「注意點。你有沒有計算過週期啊？」

「政源！」電話有些說不下去，想掛斷。敷衍了會，佯稱累了。斷了電話。一個人躺在床上。有太多的事情纏在身上。需要更多的精力去面對。從前的日子似乎簡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