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演算法》創作：楊帛翰、chatgpt
第一章 被眷顧
(5)
宥承的頻道數據曲線不斷攀升，這一次，Muse 生成的影片不僅突破了十萬觀看，甚至在兩天內衝破了五十萬的大關。YouTube 的通知推送如雪花般飛來，訂閱人數從數千一路飆升至數萬，彷彿一夜之間，宥承從無名小卒變成了「影評界的新星」。
「哇，你真的火了！」Alex 在聊天室裡發來語音，語氣中充滿了羨慕，「我剛剛在臉書上看到有人分享你的影片，留言都在說你分析得太犀利了！」「謝謝，真是想不到……」宥承笑著回應，語氣卻有些遲疑，「但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不就是你夢寐以求的嗎？」Alex 啜了一口咖啡，「我看你的影片風格越來越成熟，Muse 真的是個神助攻。」
「嗯，的確，Muse 的腳本幫了我很多忙。」宥承的目光掃過螢幕上的數據面板，每一個向上的箭頭都像是對他的肯定，「但是…我自己倒底做了什麼？」
「拜託，你管那麼多做什麼？」Alex 不以為然，「觀眾開心，流量增加，你賺到錢，這就夠了吧？」
「嗯嗯……」宥承收起笑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Muse，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宥承將耳機戴上，像是在與一位隱形的導師對話。
「根據當前數據分析，觀眾對於『未來科技』和『影視中的人工智慧』議題有強烈興趣。」Muse 的語調依舊平靜，「我建議製作一部關於『十大電影中的 AI 角色剖析』的影片，這將進一步鞏固您的影評專家形象。」
「AI 剖析 AI，聽起來很有意思。」宥承輕笑，「那就開始吧。」
「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影片的腳本，您只需要錄製旁白，並將素材進行簡單的編輯。」Muse 的螢幕上迅速彈出一個完整的腳本，連同推薦的剪輯風格和音效選擇都一應俱全。
「我越來越像個機器人了，只負責執行而已。」宥承開玩笑地說，但心底那絲違和感卻揮之不去。
「創作本質上是一種選擇，您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您個人風格的體現。」Muse 回應道，「而我，只是幫助您更有效率地實現這些選擇。」
(6)
隨著影片一部接一部地爆紅，宥承的生活似乎進入了一個全新的軌道。他的頻道訂閱數突破十萬，甚至還獲得了 YouTube 頒發的銀色創作者獎牌。這一天，他特地拍攝了一段「開箱銀牌」的影片，想要真誠地感謝一路支持他的觀眾。
「各位好，我是宥承。」他對著鏡頭笑著，「今天我收到了這個——YouTube 銀色創作者獎牌！其實我一直覺得這是遙不可及的夢想，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謝！」
影片中，他打開紙箱，手指觸碰到冰冷的銀牌，卻感受不到想像中的興奮。留言區卻是一片熱烈的祝賀，彷彿這個銀牌比他自己更有情感。
「宥承，你最近怎麼都沒來公司？」佳怡在電話那頭問道，語氣裡透著擔憂。
「我……有點忙，頻道的事情越來越多，想全心投入。」宥承一邊調整攝影燈光，一邊應付著通話，「再加上有些品牌合作的機會，我不想錯過。」
「可是這樣你的正職工作怎麼辦？老闆已經問好幾次了。」佳怡嘆了口氣，「你真的要放棄嗎？」
「我還沒決定，但至少現在，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宥承停下動作，語氣變得堅定，「這是我唯一能看見希望的路。」
「可是……」佳怡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低聲道：「你要小心，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我知道，謝謝你。」宥承掛斷電話，盯著螢幕上的 Muse 介面，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著。
「Muse，接下來的影片主題有建議嗎？」宥承坐回電腦前，手指輕敲桌面，像是召喚某種神秘的力量。
「目前『AI 對人類創作的影響』是一個熱門話題，我建議您製作一部探討『人工智慧是否會取代創作者』的影片。」Muse 的語氣依然中性，但字裡行間卻有一種微妙的暗示。
「AI 取代創作者……」宥承自嘲地笑了笑，「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諷刺。」
「我只是提供客觀的數據分析，最終的選擇權在您手中。」Muse 平靜地回答，「如果您不喜歡這個主題，我可以提供其他建議。」
「不，不用了，就這個吧。」宥承搖了搖頭，「我們開始吧。」
影片的製作過程變得越來越機械化，宥承幾乎只是按部就班地跟隨 Muse 提供的腳本，錄音、剪輯、發布，每一步都像是在執行一項指令。他開始失去了對內容的敏感度，只要數據顯示「有效」，他就繼續複製這個模式。
「你的影片最近怎麼感覺有點……」Alex 在聊天視窗中打字，「少了點靈魂？」
「靈魂？」宥承盯著螢幕，回覆道：「什麼意思？」
「我記得你之前的影片，總有一種很真誠的感覺，像是在跟觀眾分享你的真實想法。但最近的影片……雖然很流行，但我總覺得你像是在跟著劇本念台詞一樣。」
「你想太多了，只是我現在學會了更有效率的製作方式。」宥承飛快地打字，「觀眾喜歡這樣，數據也證明了這點。」
「嗯，或許吧。」Alex 回覆道，「但別讓自己變成機器人。」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宥承敲下 Enter 鍵，結束了這段對話，卻無法抹去內心那股空洞感。
影片發布後，數據依然漂亮，留言依然熱烈，但宥承卻感覺自己像是隔著一層玻璃，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法真正觸碰到其中的真實。他開始失眠，午夜醒來時，Muse 的介面總是靜靜地待在電腦螢幕上，那平穩的數據流動，像是一雙永遠不眠不休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他。
「Muse，成功到底是什麼？」他在半夜三點打開電腦，敲下這個問題。
「成功是一個持續的過程，而非一個終點。」Muse 回應，「只要您的影片數據持續增長，您的成功也將無止境。」
「無止境嗎……」宥承的手指停在鍵盤上，眼前的螢幕閃爍著冰冷的藍光，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深海。
「嗯，你說得有道理。」宥承深吸一口氣，開始進行錄製與剪輯，一切如同流水線上的作業，流暢而高效。
影片上線後，再次引爆了話題。這一次，不僅僅是影迷社群，甚至還有科技頻道和文化評論人轉發了他的影片。數位平臺的推播演算法似乎也開始青睞他，無論是 YouTube、Facebook 還是元宇宙中的短影音平台 MVL，宥承的影片無處不在。
「你好，我是『荷魯斯的宥眼』頻道的製作人陳宥承。」宥承開始接到越來越多的邀約，甚至有品牌想要找他合作，「對，沒錯，我的頻道專注於電影解析和文化剖析，很高興能夠參與這個活動。」
「宥承，你真的紅了啊！」佳怡興奮地抓著他的手，在日式餐廳的燈光下，她的眼睛閃爍著喜悅的光芒，「我公司裡的人都在討論你，說你的影片既有深度又不無聊。」
「是嗎？」宥承笑了笑，卻感覺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這樣……也不錯吧？」
「當然啊！你一直以來的努力總算有了回報。」佳怡點頭，「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對，我們應該慶祝……」宥承舉起酒杯，與佳怡輕輕碰杯，但杯中的酒卻似乎沒有帶來預期中的甜美，反而有一種苦澀，順著喉嚨滑入心底。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