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愛麗絲 之 鏡像語言 022
2 The Garden of Live Flowers: 棋局
活花花園
一
面對著這本奇書，愛麗絲說，「看起來很漂亮，但理解起來有點困難啊！」
其實她一點也看不懂，但驕傲的愛麗絲不甘示弱，不願承認。
「但是哦！」愛麗絲突然跳起來，心想，「如果我不快點走的話，還沒有機會看屋子的其他地方便要穿過鏡子回去了﹗」先去看看花園吧。
假如讀者還記得跳入兔穴的那個愛麗絲，她的第一個衝動就是進入她心目中最美麗的花園。此時的愛麗絲似乎在潛意識中保留了對花園的眷戀，進入了鏡子後，她的第一個衝動也是要趕快跑去看看鏡像世界中的花園會是怎麼個模樣。
愛麗絲不一會便出了房間，跑下樓梯，據她自己後來的回憶，她並不完全是跑步，她只是用指尖抓住扶手，輕輕地飄下去，雙腳甚至都沒有碰到梯階，然後飄過大廳，如果沒有抓住門柱的話，她就會直接飄出門外了。愛麗絲感到有點頭暈，然後突然發覺雙腳觸地，又能正常走路了。
愛麗絲步出屋外，心想，如果爬上遠處的一座小山，便可以更好地看看屋子附近的花園了。
然而，每次她開始沿著通往小山的小路走時，最後都會回到屋子的門口。
「要是我爬到那個小山上，我就能清楚地看到整個花園了，」愛麗絲對自己說，「我想這條路能直通到小山上，至少 … 哎呀，不行。」(沿著這條路走了幾碼，拐了個陡彎之後)，「可是我想它最後總會通到小山上的，可是它的彎拐得真急，簡直不像路，像個轉圈兒的螺絲。好吧，我想，這總要通到小山上暸。哎呀，還是不行，它通回房子去了。好吧，我試試另一個方向吧。」
她就這樣跑上跑下，轉來轉去，可是不管怎麼走，最後總是衝著房子走。真的，有一次有個彎拐得太急，她來不及收住腳，就撞到房子上了。
「妳怎麼說都不管用，」愛麗絲瞧著房子，假裝房子在同她辯論：「我現在還不要進去呢。我早晚得回到鏡子那邊去——回到老房子裏去，那時我的奇遇就算結束啦。」
因此她堅決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房子，順著小路朝前走，決心這次一點不拐彎地一直朝前走，直到到達小山為止。有那麼幾分鍾，一切都進行得挺順利。她剛開口說：「這一回我成功啦...」那條小路突然哆嗦一下（像愛麗絲後來對別人形容的那樣），轉了個身，於是她一下子發覺自己正在走進房子的門。
「哎呀，這可太糟啦！」小愛麗絲叫道，「我從來沒見過這樣老擋路的房子。從來沒有！」
整座山就在眼前，除了不斷地重新出發，別無選擇。
這次，她來到了一個大花壇，花壇邊緣種著雛菊，中間長著一棵柳樹及一朵在風中優雅搖曳的花。哦，虎皮百合 (卷丹)﹗寂莫無奈的愛麗絲對著虎皮百合說，我真希望你能說話！
「我們可以談談，」虎皮百合回說，「如有值得交談的人選。」
愛麗絲驚訝得一分鐘都說不出話來。最後，由於虎皮百合只是繼續搖曳，愛麗絲又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怯生生，幾乎像在低語﹕「 所有的花都會說話嗎？」「跟你一樣會，」虎皮百合說，「而且聲音比你大。」
之後，一朵雛菊加入她們的談話，然後一朵玫瑰也開口了，緊接著是一朵 ...
當然鏡中生物與兔穴下的生物說的都是愛麗絲難以理解的話。
面對不解的愛麗絲，一朵紫羅蘭突然跟其他花朵說，我沒有見過更蠢的人。這突如其來的批評嚇了愛麗絲一跳。
但令人困惑的不是會講話的花朵。
愛麗絲為了登高眺望整個花園而渴望攀上小山丘，雖然略有困難，卻也未至於如卡夫卡的 K 般不濟，糊塗應聘，「最終」也未能進入城堡。10
這應該是第三條有力的線索，證明此時的愛麗絲不是原愛麗絲的鏡像，因為她彷彿與鏡像世界格格不入，處處受制於鏡像世界的規則。
跟前章表述的理由一樣，假如此時的愛麗絲是原愛麗絲的鏡像，在正常的情況下，她只需朝著山丘的方向走，最終必能到達山丘。
雖然我們大致上可以判斷此時的愛麗絲應該不是自己的鏡像，但問題立即便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了，比如此時的愛麗絲的行動是由誰決定的﹖
下文將會深入討論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我們需要一張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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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題外話﹕《城堡》(1926) 是卡夫卡的最後一部小說，卡夫卡有受到愛麗絲欲登山而不成的情節影嚮嗎﹖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