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家的一年總是平淡無奇,生活就是工作,柴米油鹽,
某些微不足道的人情恩怨,或小災小病,或情緒上莫名的高低起伏,在迭替打轉。
受薪階級的一年收入大體上是固定的,宛如這輩子老天就只能給你這些了,
你總得按部就班分期的領取;支出於日常所需的概也如此,
更祈求不要有什麼意外發生才好,老天有時候也是翻臉如翻書般。
親人呢,幼的漸長,老的益弱,而為一家生計勞碌者,多少也得算計謀營的規劃。
生計就是一把尺秤,能輕易的衡量出貧富,卻難以惦量出隱晦的良心道德。
諸多貧苦弱勢者除了自力更生,行有餘力更動容的是去捐助更苦的人,
權貴巨賈搜括者,總能蔭於律法巧門之下,仍不失一方之霸。
所以,大家都辛苦了。
所以,各種顏色的政客都在聲嘶力竭的召喚向背的民心。
悲乎!民心何須召喚。
《論語·顏淵》: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政治是具有意識形態的操弄,含混個人好惡的不分青紅皂白,
所謂的政府也就離人民越來越遠了。何況在精裝版的現構人物中,
升斗小民有什麼能力去相信誰呢?今日的救世主,也許明日便成貪污者、
無能者,何所適從的底層庶民?
當我們盤點一年之餘之所有,才感嘆覺受到是空乏的、慘澹的、
惶恐於未來之際,心是否如於寒風冷雨中,冀望有個歸屬呢?
如果一個弱勢者可以去幫助一個更為弱勢者,心便是壯實且是滿足。
去年此時十個人興高采烈團聚迎新年,展望未來年年能如是共度,
人算難敵天算,而今飛去兩隻勞燕,明年呢,又得對折。
不禁思起在佛大的蘭,抗過乳癌的余姐,久無音訊的愛卿何在?
協會在縣府的小辣椒,回歸家居的山地小姑娘,自營涮涮鍋店的歐,
在大同山上的賴可愛,轉職的那朵花,澳洲打工的慈,
還有已長眠的惠…….
我們曾共對冷酷的境遇,卻一直保有良善的心於風雨中偕行。
幾乎歲歲皆有變局,送舊迎新,分離的傷懷,如行雲逝水,淡然輕飄,
無一不在也無一不再,記憶中漸漸褪色,而每當深情思呀想起,
過往點滴卻又像映入霓虹般的鮮明豔麗的復甦,
如似春風又綠凋枝頭,招惹曾瀟灑的赤子歡顏。
十幾年囉,荒煙漫草之野,終為紅男綠女履踏出條一條小徑來,
但人事物如四季,如花似葉,多少興衰盛頹一一輪替,
何來擁有與永恆?軸心何倚於公轉自轉之天體,
情理智慧拉扯於聖賢昏庸中掙扎,日升月明,雨來風隨,物生物滅,
善惡美醜愛憎,化為空中。
失落困厄愁苦時,得意平順歡慶後,一年皆容易的很啊!
朝起匆匆庸碌,向晚茫茫休眠,歲月只添老,時間正遞減,
一生怎堪梳理?赤身僅餘裸露的麻皴鬢改。
201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