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響坐在吧台前,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思緒仍停留在剛才的談話裡——
影當初為了她破例關店,連白雪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她真的那麼特別嗎?吸管攪動著可爾必思,透明的冰塊在杯中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她抿了一口,乳酸的清甜在舌尖化開,卻沒有帶來任何她所期待的放鬆感。
這味道……太淡了。
她放下杯子,目光不自覺地往吧台掃過,落在一只陌生的酒杯上。
清澈透明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沒有冰塊,也沒有任何裝飾,只有酒液本身的純粹。她微微皺眉,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思緒有些飄遠——這杯酒,和影過去常喝的那杯一模一樣。
那不是她的可爾必思。
「……這是?」她的聲音輕輕地,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我以為妳會比較想喝這個。」Joe 慢悠悠地說,單手托著下巴,看著她的反應,「畢竟,這可是影最習慣的味道。」
Martini。
小響怔怔地望著酒杯,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影的味道。
酒精的氣息瞬間撲鼻而來,熟悉得讓人頭痛。
這是她曾經偷偷嚐過的味道,
是影的味道,
是她曾以為自己能夠戒掉的味道。
「……影現在還是喝這個嗎?」她低聲問,聲音裡透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動。
「誰知道呢?」Joe 聳聳肩,「但她以前,喝這個的時候,總是最冷靜的。」
最冷靜的時候,最讓人無法靠近的時候。
她想見她。
這個念頭過於強烈,以至於她無法忽視。
如果只是等待,她根本等不到任何東西。
她需要靠近影,讓她知道自己仍然在這裡。
小響緩緩地握住酒杯,指尖輕輕敲了敲杯沿,彷彿在給自己一個決心。
「泉哥,再來一杯 Martini。」
泉 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妳確定?這可不是可爾必思,妳小心醉了。」
「放心,醉不了。」她輕笑了一聲,眼神卻沒有焦點。
酒精緩緩浸入血液,她本以為這樣可以讓自己釋然,卻發現思緒反而更加清晰。
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她不能只是站在原地等著影的訊息,也不能只是在對話框裡自言自語地發訊息。
她要進入影的世界,親自尋找她。
她在期待什麼?
期待影會告訴她,那天關店是因為她?
期待影會承認她比白雪更重要?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烈酒滑過喉嚨,帶著一絲燒灼感,卻沒有讓她的情緒冷卻半分。
她想見她。
她想知道,影現在過得如何,是否依舊忙碌,是否依舊沉浸在攝影裡,是否偶爾……會想起她。
這個念頭過於強烈,以至於她無法忽視。
如果只是等待,她根本等不到任何東西。
她需要靠近影,讓她知道自己仍然在這裡。
「泉哥,再來一杯長島冰茶。」
她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卻壓不住話語末端隱隱的顫動。
泉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妳確定?這酒後勁很強,妳小心醉了。」
「放心,醉不了。」她輕笑了一聲,眼神卻沒有焦點。
酒精緩緩浸入血液,她本以為這樣可以讓自己釋然,卻發現思緒反而更加清晰。
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她不能只是站在原地等著影的訊息,也不能只是在對話框裡自言自語地發訊息。
她要進入影的世界,親自尋找她。
她開始尋找機會,開始試圖接觸攝影圈,開始思考自己該如何才能靠近影的世界。
她知道自己沒有足夠的理由,沒有足夠的實力,但這些都不重要。
她只是想見她。
只是想站在她的視線範圍內,讓她知道,她從未離開過。
客廳裡燈光柔和,映照在白瓷茶杯上,氤氳的熱氣在空氣中緩緩蒸騰。Christine 端著茶杯坐在沙發上,指尖輕輕摩挲杯沿,沉穩而安靜。Joe 翻著平板,偶爾抬眼瞥向對面沉默的小響,目光裡帶著某種未明的深意。
女孩站在客廳中央,微微低著頭,指尖無意識地揉著衣角,像是在積蓄勇氣,又像是在掙扎該如何開口。
終於——
「爸、媽……」她的聲音輕輕的,卻帶著壓抑的堅定,「我想去攝影相關的地方打工。」
Joe 的手指頓了一下,平板上的光影映照出他微微變化的神色。他緩緩抬起視線,眉頭皺起,語氣低沉:「妳要去哪裡?」
「……我還沒確定。」小響吸了口氣,雙手緊攥在身前,指節泛白,「但我想試試看。」
Christine 沒有立即說話,只是輕輕地抿了一口茶,視線仍舊落在她身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不行。」Joe 的聲音冷靜而堅決,「那裡不是妳該去的地方。」
小響抿了抿唇,沒有退讓:「為什麼?」
Joe 關掉平板,抬頭看向她,目光沉了幾分:「小響,妳有沒有想過,影是怎麼活在這個圈子裡的?」
「……什麼?」小響微微怔住,心臟像是被什麼輕輕攥住,呼吸下意識地一滯。
「這個圈子,從來不是光靠實力就能撐下去的。」Joe 緩緩開口,語氣裡帶著說不清的沉重,「影的攝影技術的確強,但她的位置,不是只憑技術就能守住的。」
小響的指尖微微顫抖,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出隱隱作痛的痕跡。
Joe 低低歎了一口氣,目光裡閃過複雜的情緒:「她能撐下來,不是因為她適合,而是因為她夠狠,夠冷,也夠清楚——這裡沒有天真的空間。」
小響的喉嚨緊了緊,腦海裡浮現影在鏡頭後的神情——冷冽,專注,卻帶著某種說不清的疲憊與壓抑。
「影是這樣活下來的……」她低聲呢喃,心跳紊亂,「那我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問 Joe,還是在問自己。
「我可以學,我可以適應。」她深吸一口氣,咬住下唇,語氣倔強,「影也在那個圈子裡,不是嗎?」
Joe 聽到「影」這個名字,眉頭皺得更深,語氣低沉而不容置疑:「影不是妳。」
小響的手指攥得更緊,指節泛白,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般,半晌才開口:「……所以妳們的意思是,我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Christine 沉默了幾秒,放下茶杯,視線緩緩落在小響身上。
「小響,」她的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銳利,「妳為什麼想進攝影圈?」
小響的指尖一顫,本能地想說:「只是想試試看。」但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的執著……真的只是因為想嘗試嗎?
還是……她只是想靠近影?
Christine輕輕放下茶杯,語氣依舊溫和:「小響,妳是不是,喜歡影?」
這句話在空氣中激起一絲微妙的震動,小響怔住了。
她的喉嚨發緊,視線微微顫動,無法馬上回答。
Joe微微眯起眼,語氣變得嚴肅:「如果妳只是單純對攝影圈有興趣,我們會全力支持妳。但如果是因為影,小響,妳需要想清楚,這是不是妳能承受的路。」
Christine輕輕補充,語氣不再是探詢,而是某種確認:「這條路會很難,甚至比妳想像的更殘酷……但影值得妳走到這一步嗎?」
那一瞬間,空氣變得凝滯,連茶香都變得沉重起來。
小響怔怔地看著 Christine,指尖不自覺地收緊,像是想抓住什麼,卻又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或者說,她早就知道答案,只是無法說出口。
不想承認。
但她又何曾真的否認過?
沉默間,Joe 的目光沉了沉,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幾秒,然後低聲開口:「小響,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我知道。」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竭力壓抑什麼,「可是,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Christine 靜靜地看著她,指腹摩挲著杯緣,半晌後,緩緩道:「影對感情的理解,妳應該比我們都清楚。」
小響沒有回答。
她當然知道。
她知道影的危險,知道影的疏離,知道影習慣將所有情緒藏在堅硬的外殼之下,不讓任何人靠近。她知道,自己或許永遠無法走進她的世界,知道影或許永遠不會坦誠——
但她還是想靠近她。
「如果這只是單純的執著,那妳應該停下。」Joe 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克制的無奈,「影……不是那麼好駕馭的人。」
小響的呼吸有些亂,她知道 Joe 的話裡有太多現實的考量,但她無法忽視內心的悸動。
「我不會後悔。」她的聲音不大,卻無比堅定。
Christine 微微歎了口氣,然後緩緩勾起一抹笑:「妳還是這麼倔強啊。」
她頓了頓,最終看向 Joe,語氣輕緩而淡然:「Joe,就算那些人再怎麼不安分、再怎麼危險,也沒比影更麻煩吧?」
Joe 深吸一口氣,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重新審視她的堅持,然後緩緩拿起紙筆。
「Shadow/Light Photography。」他將紙條遞過去,語氣變得更加平靜:「如果妳真的決定踏入這個圈子,那就從這裡開始。」
小響的手指顫了一下,心跳在瞬間亂了節奏。
——影的工作室。
她終於踏出了第一步。
不管影的答案是什麼,不管影是否願意見她,她都會站在那裡,等待著她的回應。
因為這一次,她不會再選擇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