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篇為了誰而寫的文章，也不是一篇為了讓誰感同身受而寫的文字。這是一份紀錄，一段我試圖不裝睡的痕跡。
我其實沒有特別想過自己為什麼「清醒」。 我不覺得這是一種高尚的選擇，也不喜歡那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 但有些事我就是過不去，有些選擇我就是做不下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如果我這樣做了，我晚上會睡不好。
像是交通這件事就很明顯。
我不懂為什麼大家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違規：違停一下沒關係、搶快一下不會怎樣。
平常那些「你怎麼對別人，別人就怎麼對你」的金句好像一到路上就全都作廢。
可問題是，如果大家都這樣想，整個社會就會陷入一種結構性的自私、懶惰與惡化。
所以我不違規，不是因為我道德潔癖，是因為我真心覺得：「如果這社會要有改變，得從公民心態開始。」 這才是我認為的「對的事」。
我會不會懷疑自己？會，但不是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是對的，而是因為這個社會會讓你開始懷疑「做對的事情到底值不值得」。
不是做壞事被處罰，而是你什麼都不做，只是堅持不去違背自己的原則，卻被當成怪人、成為異類。這才是讓人真正無力的地方。
現在的社會，不只是缺乏獎勵清醒的機制，它還可能在潛意識中獎勵作惡。
這種扭曲不是台灣獨有，是全世界都正在擴散的社會病。
就連日常中的小選擇——例如「只是違停一下」、「只是搶快一下」——都在累積著一種潛移默化的墮落。
教育沒教會我們什麼叫原則，社會卻教會我們怎麼合理化逃避。
我們太缺乏行為一致性的養成，卻對「做人要圓融、體貼、人情味」這類話術深信不疑。
所以當這個社會文明結構已經很清楚地讓那些堅持的人感到痛苦，我們做為全球中的一粒砂礫還能怎麼做？
其實我甚至沒有想過要「帶誰一起清醒」，
因為對我來說很多細微末節的事項真的有這麼難抉擇嗎？
要你不違規很過分嗎？
要你不要造成別人困擾很困難嗎？
每每看到這種我無法理解的行為，我是真心懷疑，明明是同一套相似的教育體制產物，為什麼有些人的「界線」特別低落。
不敢說放棄對任何人的期待，因為我知道若我真的這樣認為，其實我才是活在那最大的自以為幻想之中。
我當然對他人能一起思考抱有希望，
只是我認為這還是會回歸到更深層的當代文明結構。
就算我們真的願意思考，也言行合一做出後續行為，
但如果現代根本不在乎這種有規範和有下限的認知，進而造成了我先前提過的——不只是不獎勵人們「向善」，更是變相處罰了堅持的人。
最心痛的還是，這個時代，似乎更獎勵那些沒有底線的行為和人們。
若講回個人的選擇，我認為我除了無法背叛自己心中的道德一致性標準外，也帶有對這個社會的抵抗，而這個抵抗中又夾雜了我對現代文明的微弱希望。
所以這不會是文青療癒的書寫，也不是自我感動式的懺情。
這是紀錄，是對自己選擇的交代，是一個無法自欺的清醒者，正在做的筆記。
我選擇寫下來，不是因為能改變世界，而是我做不到假裝無視，然後自我催眠著歲月靜好。
如果你也曾有過這樣的選擇，那我希望能讓你知道，你不是唯一一個這樣想的人。
而這個沙龍，會是一處我記錄這些不願裝睡心聲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