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人聲嘈雜,彩排結束後大家都在走動,有的趕著補妝,有的正忙著換場。
蘇趁難得地沒有被圍住,一個人坐在靠近牆角的沙發上,手裡拿著保溫杯,安靜地滑著手機,看起來狀態不錯,神情放鬆。
沈念飛一眼看見他,像逮到機會,立刻拎著咖啡湊了過去,啪地一聲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你終於一個人了。」
蘇趁抬頭看他一眼,沒什麼表情地笑了笑:「我上個月不是才寫過歌給你?別太過份啊……」
沈念飛翻了個白眼:「厚,才不是要跟你邀歌,我是好奇問你點私事。」
蘇趁眉毛挑了一下,興致來了:「蛤?平常電話裡還聊不夠喔……」
「我是對你那位男友很好奇啦……」沈念飛刻意壓低聲音,靠過來些,「說真的,他雖然長得很帥,但個性那麼悶,跟他在一起……你都不會覺得無聊嗎?」
蘇趁聽了,沒馬上反駁。
反而笑了一下,低頭喝了口水,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
「你真的不懂他。」
沈念飛挑高眉:「所以他不悶?」
「他當然悶啊。」蘇趁大方承認,語氣卻一點不嫌棄,甚至還有點驕傲,「他說話少,不愛熱鬧,有時候一整天可以只回我不超個二十個字,但你知道嗎?」
他轉頭看沈念飛,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溫柔,「池彥康是我遇過,最認真聽我說話的人。」
沈念飛一愣。
蘇趁接著說:「我從小到大講話快、話多,很多人覺得我有趣,有的笑、有的回應、有的敷衍。但池彥康不一樣,他不會急著插話,也不會附和我,只是靜靜地聽,然後過幾天你會發現,他把你講的話全記到心裡去。」
「我有次錄音到半夜,回家抱怨了一句說耳朵壓著耳機太久很痛,他什麼都沒說。結果兩天後他寄了個包裹到我工作室,打開是醫療級的軟膠耳墊,連型號都是我當天隨口提過的。」
「還有一次,我說我喜歡某間舊書店的味道,他只是‘’嗯‘’了一聲,沒什麼反應。隔週他拍戲回來,帶了那間書店出的復刻紙香,還附了一張小紙條,寫著‘’剛好看到‘’。」
蘇趁笑了笑,那種帶著一點無奈、一點感動的好看笑容。
「他從不說‘’我愛你‘’這種話,但他做的每一件小事,都是認真的在愛你。」
沈念飛聽得發愣羡慕,一時之間沒法接話。
蘇趁喝了口水,又慢悠悠補了一句:「我這種人,最喜歡有人聽我講話。不是‘’聽到‘’是‘’聽進去‘’,然後記住。」
「你說他悶,但在我眼裡,他只是把話留給重要的時候說,他話不多,感情卻很滿。」
沈念飛撐著下巴,調侃小聲說:「該死的,結果是你這傢伙賺到了。」
蘇趁大笑出聲,語氣不自覺放軟,雙眼放亮:「他話少沒關係,反正我話多啊!他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邊看我、聽我,我怎麼說都不會煩,怎麼鬧他都不會走。他用那種溫柔的耐性,讓我可以做自己。」
沈念飛低聲感嘆:「互補型天選戀人啊~」
蘇趁眨了眨眼,笑得理所當然:「大概是我上輩子拯救了整個銀河系,福報來了……」
某工作人員在不遠處偷聽了一會兒,回去馬上在祕密群組發訊息:
【你們都說池彥康太冷,我告訴你們,他那叫沉默式寵愛,蘇老師說一句話,他能記半年還默默做到。】
【傳下去,康趁是真愛啦!我都說累了!!!】
【哇,那些CP粉不是瞎嗑的,這兩人是真的甜到不行啦!!!】
聽著好友蘇趁炫耀秀恩的模樣,沈念飛歸納出了重點:
池彥康不是那種會滿嘴甜蜜情話、把愛掛在嘴邊的人。
他話少、安靜、不搶眼。
但他會靜靜聽進蘇趁每一句話,把所有的情緒都收好。
從來不會浮誇承諾,卻會悄悄為蘇趁準備好每一個細節。
因為對他而言,蘇趁說過的話,就是他行動的方向。
所謂安全感,不是別人說得多甜,而是你說的每句話,他都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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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另一端,某個只對核心工作人員開放的祕密群組再次被點亮。
自從大家隱約發現池彥康和蘇趁的關係不再只是‘’熟悉的合作夥伴‘’後,群組裡的討論就變得更加熱烈,還默契地取了個代號:『康趁觀察日誌』。
【今天蘇老師的水杯沒帶,池彥康下車前拿了自己那瓶喝過的遞給他啦!】
【對對對,而且還轉頭交代助理:明天幫他準備常喝的那個口味,不要冰的】
【昨天池彥康拍一場雨戲,蘇趁明明應該沒空來在現場,卻在監視器後面待了一整場,還幫他遞毛巾,真的很戀愛腦耶!】
有人立刻接著回覆:【蘇趁老師看池彥康的眼神簡直都冒出愛心泡泡了!我還錄下來了!】
【喂喂喂,便當事件你們知道嗎?蘇趁那天午休說想吃湯湯水水的,晚上直接換成那家排隊名店什錦湯麵,助理說是池彥康特別吩咐訂的】
【還有前幾天錄音室機位不夠,他們兩個擠一張沙發,池彥康哥讓蘇趁坐裡面,自己坐邊邊全程縮著肩,超疼他的啦!】
大家一邊貼出模糊側拍照一邊補充,甚至有工作人員開始現場「幫嗑」,看得比誰都急。
【那天拍完收音的時候,我明明只是開玩笑問蘇老師要不要去慶功,他還在想,結果池彥康直接一句:他晚上跟我有約。我當場愣住,連收線都停了三秒。】
【助理小吳說前幾天蘇老師口渴找不到水,回頭一轉就看到池彥康默默遞了一杯剛打開的礦泉水,眼神超自然,像早就知道他會找水】
【就是,然後蘇老師也沒多問就接了,你們說他們是不是默契好得過頭?分明是老夫老妻嘛……】
甚至有一天現場燈光拉太久,有人小聲問:「池哥會不會不耐煩?」
結果剛好被池彥康聽見,他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蘇趁在錄音,我不急。」
當時場記直接回到群組打字:【我嗑到了!現場真的是糖炸場!】
最經典的一次,是攝影師阿森收工後邊喝水邊說:「池哥今天鏡頭太帥了,剛剛蘇老師眼睛根本發光,像小鹿看到喜歡的人一樣。」
現場一靜,連收音機都彷彿卡了一拍。
所有人默契地沒出聲,只有助理小吳慢慢把頭轉向他,表情像在看人自投羅網:「欸欸欸,你怎麼知道蘇老師在看池哥?」
阿森愣了兩秒,嘴裡的水還沒吞下去:「啊?我……我聽聲音的……對!我是聽他笑聲判斷角度的……」
結果場記立刻補刀:「是哦,那你耳朵會定位喔?要不要順便幫我們修監聽線路?」
整組爆笑,連燈光師都笑得蹲下來拍大腿。
這時在他身後五秒的距離處,池彥康走近了,一邊接過服裝助理遞來的外套,一邊安靜地聽著。
然後,他剛好聽到『小鹿看到喜歡的人』、還有『你耳朵會定位喔』的那段爆笑對話。
他腳步沒停,只是淡淡看了群組裡最激動的幾人一眼,那眼神安靜又平淡,沒有責備,但太熟他的人一秒就知道:完了,他聽到大家在八卦他們小倆口了。
場記當場裝忙,開始瘋狂整理A4紙。
助理小吳直接低頭假裝綁鞋帶,明明穿的是拉鍊靴。
阿森已經蹲在角落對自己耳朵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池彥康只是淡淡說了句:「記得晚上場務要加班,我幫你們登記好了。」
全場靜止三秒後爆出低聲尖叫:
【池哥居然用溫柔語氣開小罰單!!】
【太狠了吧!但還是甜!怎麼辦?】
蘇趁剛好走過來,眨了下眼:「你們在笑什麼?」轉向看著慌張的阿森,笑嘻嘻說:「你怎麼一看到我就噎到啊?該不會是剛剛在說我壞話吧?」
阿森整個人抖了一下,直接把水灌下去,然後開始瘋狂咳嗽。
阿森:「……我現在能走嗎?」
場記邊笑邊打字:【阿傑今天又貢獻一條新名場面:一口水喝出整個CP線】
沒辦法不追嗑,誰叫康趁談個戀愛這樣低調卻又藏不住滿滿的愛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