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看這部片,還是非常感動。
這部電影傳達給我好多訊息,關於藝術的功用、關於看世界的眼睛、關於愛他人的心。好喜歡裡頭的創意,喜歡他們遇到的人,喜歡安妮.華達,也喜歡和她一起創作並執導這部電影的攝影師JR。他們到鄉間去遇見陌生人,聽他們的故事,把他們的臉放大,張貼在與他們有所連結或是能幫他們發出聲音的地方。我沒想過光是把一個人的臉放大,就有如此強烈的效果。雖然這些人都是素人,可是那充滿生命力的臉孔,比任何一位明星海報還要令人震撼。
電影裡好幾個場景都深深觸動我。有位流浪漢(這麼稱呼他其實不正確,他在遠離城市的地方為自己建造了一個「家」,雖然沒有水泥磚牆,但充滿玩心和藝術之美)說,「我誕生在星辰的影子之下,母親和月亮給我以清涼,父親和太陽給我以溫暖,整個宇宙就是我安生立命的地方,能想像嗎,我的人生如此富饒。」
有個牧場,山羊都沒有角,牧場主人說,因為山羊好鬥,所以小時候就把牠們的角燒掉。那些山羊就像生產機器。但在另一個牧場,山羊的角都好好的,並且在廣大的牧場中自由奔跑。女主人說,「如果山羊天生有角,它們就應該保留。除非你將它們視為商品⋯⋯如果我們尊重牠們是動物,就會願意保持牠們的完整性。」安妮.華達和JR團隊在外牆上貼上巨大的山羊頭部特寫照片(當然是有角的)。下工後的一位男士見到,非常驚喜,他說會把山羊的故事講給更多人聽。
在都是男性工作者的貨櫃碼頭,安妮.華達訪問了三位工作者的妻子,對她們說,「我們會將妳們的全身像貼在貨櫃上,像三座雕像般,高高在上,進入男人的世界,在其中找到妳們的位置。」當作品完成時,頭部下方的貨櫃打開,讓三位女士各坐在圖像中屬於她們心臟的位置。安妮.華達遠遠地看著說,「她們已經準備好,安住在自己內心深處了。」
安妮.華達帶JR去拜訪老朋友高達那段,也很真實動人。年老的安妮.華達好像我的阿嬤,我和片中的JR一樣,希望她能開心。
感謝好友讓我有機會在大螢幕上再看它一次。
不論那是藝術還是生活,總之感動來自於,那是一個只有生命能抵達的地方。
*安妮.華達於2019年過世,但她留下好多經典作品。我自己非常喜歡紀錄她一生的《安妮華達最後一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