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中生有的怪罪:被低估的社會發明》 主要探討了替罪羊機制 (scapegoat mechanism),吉拉爾認為這是所有文化的基礎,能將「所有人反對所有人的戰爭」轉化為「所有人反對一個人的戰爭」,藉此帶來暫時的平靜。在我們的體制、文化規範和許多禁忌中,替罪羊機制仍在運作,儘管其形式有所改變且更為隱蔽。
在模仿危機 (mimetic crisis) 中,感知會受到扭曲,即使是微小的差異也會被放大。人們會將他們最害怕的恐懼投射到替罪羊身上,而不願正向面對危機。沒有人能夠免於成為替罪羊。
來源中用「丟第一顆石頭」的故事來闡述這一點。這句話源自拿撒勒人耶穌遇到的石刑現場。當一群憤怒的暴徒準備用石頭打死一名被抓到通姦的婦女時,耶穌介入並說:「你們當中有誰是沒有罪的,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 這番話打斷了破壞性的暴力循環。人們一個接著一個放下石頭離開。為什麼丟第一顆石頭如此困難? 因為第一顆石頭是唯一一顆沒有模仿榜樣 (model) 可依循的石頭。丟第一顆石頭的人經常表現出暴怒,為人群提供了危險的榜樣。一旦有人丟出第一顆石頭,丟第二顆就變得較為容易。隨著每一個新指控的出現,榜樣也在增加,這解釋了指控如何變得越來越容易傳播。在極度恐懼或困惑下,判斷標準會改變。在模仿式的指控浪潮中,足夠多的人形塑了某人有罪的信念,足以改變我們對被指控者的看法;我們看到的是我們自身暴力的一面鏡子。
《策略7:以反模仿的方式達成判斷》 的核心在於打斷這種模仿式的暴力與責怪循環。耶穌在故事中的策略就是剝奪群眾中的暴力榜樣,並以一個非暴力的榜樣取而代之。暴力傳染因此沒有持續,取而代之的是非暴力傳染。
反模仿 (anti-mimetic) 並非僅僅是模仿的相反。它是指有能力和自由可以抵抗欲望的破壞力。如果模仿是促進劑,那麼反模仿就是抑制劑。
因此,以反模仿的方式達成判斷意味著:
- 拒絕成為或追隨暴力或責怪的榜樣。
- 抵抗參與模仿式指控的衝動。
- 選擇採取一種非模仿的行動,例如放下石頭,從而打破群體的模仿行為。
- 這種判斷來自於超越模仿的動力,能夠看到替罪羊機制的真相,即無辜受害者的剝削和暴力。
- 真正的同理心 (empathy) 也被認為是一種反模仿的形式。同理心是進入他人的經驗或感受的能力,但不會失去自制力或個性,這與容易被模仿綁架的同情心 (sympathy) 不同。當兩個人通過同理心不再將對方視為敵對競爭對手時,負面的模仿循環就會被打斷。
在面對可能導致衝突和責怪的模仿情境時,要有意識地抵抗模仿的衝動,特別是抵抗成為或追隨破壞性榜樣的欲望,並尋求一種獨立、非模仿的判斷方式,這有助於打破負面的欲望循環。

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