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地點: 法國巴黎近郊,聖丹尼區(Saint-Denis)某外來移民聚居社區(化名:「新月區」)
採訪時間: Z+3 個月
受訪者:
卡里姆(男性,約 30 歲,北非裔移民後代)
法蒂瑪(女性,約 50 歲,退休清潔工,卡里姆的鄰居)
薩米爾(男性,約 16 歲,失學青年,卡里姆的朋友)
備註: 採訪在極度危險且混亂的環境下進行,受訪者情緒不穩定,對政府和社會充滿強烈的不信任感。
前言:
在 Z 日爆發初期,全球各大城市都經歷了難以言喻的混亂與恐慌。然而,在那些長期被主流社會所忽視的角落,疫情的蔓延和失控呈現出更為絕望和令人震驚的景象。巴黎近郊的聖丹尼區,一個以其多元文化和社會經濟挑戰而聞名的區域,其邊緣地帶散落著許多外來移民聚居的貧困社區。這些社區長期以來面臨著住房擁擠、失業率高、公共服務匱乏以及與主流社會隔閡等問題。當喪屍疫情爆發時,這些被遺忘的角落如同被切斷了生命線,成為了病毒滋生的溫床和無人管轄的死亡地帶。本報告旨在通過一位匿名倖存者「卡里姆」及其鄰居法蒂瑪和朋友薩米爾的親身經歷,揭示社會的長期漠視如何在末日降臨時,將這些弱勢群體推向更加絕望的深淵,並最終導致政府採取令人髮指的極端手段。
卡里姆先生,感謝您願意冒著危險接受我的採訪。您能描述一下疫情爆發初期,「新月區」的情況嗎?當時政府或相關部門是否有採取任何有效的應對措施?卡里姆: 應對措施?什麼應對措施?對我們這個區?從來就沒有過!平時就當我們不存在一樣,出事了更不可能管我們死活。最開始的時候,就是有些人突然變得不對勁。他們發瘋一樣攻擊別人,咬人。我們這裡本來就亂,小偷小摸、幫派鬥毆,警察偶爾來一次,也是敷衍了事。所以一開始,我們都以為又是哪裡來的混蛋嗑藥嗑嗨了。但是很快就不對勁了。越來越多的人變成那樣,被咬的人也很快變成一樣的怪物。我們報警,打了無數次電話,但是電話永遠佔線,好不容易打通了,那邊的人也是敷衍了事,說什麼會派人來,結果呢?什麼都沒有!電視裡倒是開始播新聞了,說什麼出現了不明的暴力事件,要大家待在家裡。但是我們這裡,家是什麼樣的?一家人擠在幾十平米的房子裡,根本躲不了!而且,我們很多人都是靠打零工過活,一天不工作就沒有飯吃,怎麼可能待在家裡?那些穿著制服的人,他們只會出現在那些有錢人的區,那些乾淨整潔的街道。我們的區?早就被他們放棄了!
您提到報警沒有得到回應,那麼社區內部是否有嘗試組織自救?您身邊的人們,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卡里姆: 自救?拿什麼自救?我們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為了活下去每天奔波,哪有什麼組織能力?而且,人人都自顧不暇。誰知道誰會變成怪物?誰又會被感染?有些人試圖聯合起來,但是很快就因為搶奪食物和資源而分裂了。信任?在這個鬼地方,信任是最奢侈的東西。政府不幫我們,外面的人怕我們像躲瘟疫一樣躲著我們,我們只能靠自己……但是,我們什麼都沒有。那些有錢人,他們有寬敞的房子,有足夠的食物和水,他們可以躲起來等待救援。我們呢?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變成怪物,然後互相殘殺。
法蒂瑪: 我們那時候還抱著希望的。想著政府總不會真的不管我們吧?電視裡說要待在家裡,我們就盡量待在家裡,省吃儉用,等著他們來救我們。我們都是法國公民啊,雖然我們住在這種地方,但我們也交稅,也為這個國家工作過。
卡里姆: 是啊,我們都等著。等著警車的聲音,等著救護車的聲音,哪怕是軍隊來維持秩序也好。我們在黑暗中互相安慰,說政府很快就會派人來了。
那麼,這種期盼持續了多久?又是什麼時候轉變成絕望的?
卡里姆: 期盼?沒幾天就破滅了。外面的尖叫聲越來越多,越來越近,但是救援的人影連一個都沒看到。我們打電話,沒人接,好不容易有人接了,也是敷衍了事。我們開始明白,他們真的放棄我們了。
薩米爾: 我親眼看到一輛警車從我們區的邊界開過去,裡面坐著全副武裝的警察,他們看著我們這邊,但是連停都沒有停!他們寧願去那些乾淨的街區巡邏,也不願意進來看看我們這裡死了多少人!
卡里姆: 絕望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我們知道,我們只能靠自己了。但是我們沒有武器,沒有防護,很多人生病了,餓肚子。恐懼慢慢變成了憤怒,是對政府的憤怒,是對這個社會的憤怒。他們平時就看不起我們,現在更是把我們當成垃圾一樣拋棄。
您認為社會的長期漠視,對這個社區在疫情中的遭遇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卡里姆: 影響?這就是原因!如果政府平時能多關心我們一點,如果我們這裡的公共服務能好一點,如果我們能得到和那些有錢人一樣的待遇,或許情況就不會這麼糟。但是沒有!他們長期以來把我們當成社會的垃圾,當成犯罪的溫床。現在好了,垃圾堆爆發了瘟疫,他們就更不可能靠近了。我們這裡的孩子,從小就在骯髒和暴力中長大,他們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沒有穩定的工作,沒有未來。現在,他們中的很多人,不是變成了怪物,就是被怪物殺死了。那些生病的老人,那些沒有能力逃跑的人,他們只能絕望地等待死亡降臨。我們就像被困在一個巨大的監獄裡,外面是吃人的怪物,裡面是無盡的絕望。而那些本應該保護我們的人,早就把我們忘得一乾二淨。
當疫情明顯失控,蔓延到更廣泛的區域時,政府是否採取了其他措施?
卡里姆: 採取了措施?是的,他們採取了措施!但那不是幫助,那是屠殺!當那些怪物開始衝出我們的區,蔓延到那些他們眼裡更「重要」的區域時,他們終於「重視」我們了。但是他們沒有派來醫療隊,沒有送來食物和水,他們派來了軍隊!
軍隊?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控制疫情嗎?當時社區居民的心情是怎樣的?
卡里姆: 控制疫情?他們根本不在乎我們是死是活!他們的目的是為了阻止我們這些「垃圾」擴散出去,污染他們的世界!我親眼看到那些士兵,他們封鎖了我們整個區,就像封鎖一個巨大的監獄。他們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那些已經變成怪物的人在街上遊蕩,撕咬著還活著的人。我們這些倖存者,就像被困在一個滿是野獸的籠子裡。更可怕的是,當他們發現疫情已經無法控制,無法將那些怪物完全清除時,他們竟然……竟然開始無差別射殺!他們用槍掃射街道,不論是活人還是死人!
法蒂瑪: 我們哭喊,我們求饒,但是沒有用!他們的槍口對準了我們,就像對準那些怪物一樣!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薩米爾: 我看到我的朋友,就因為跑得慢了一點,被那些狗娘養的士兵打死了!他還那麼年輕,他只是害怕!
卡里姆: 我們終於明白了,在這個社會眼裡,我們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他們寧願採取最簡單、最殘暴的手段,把我們這個區徹底抹掉,也不願意花一點心思來解決問題。他們的冷酷和無情,比那些怪物還要可怕!從那時候起,我們對政府就徹底死心了。我們不再期盼任何幫助,我們只剩下憤怒和求生的本能。我們要活下去,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那些被他們拋棄和殺害的人,我們要記住這一切,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罪行!
您對未來有什麼期望嗎?或者說,您認為這場災難給社會帶來了什麼樣的警示?
卡里姆: 期望?我已經沒有什麼期望了。我只想活下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至於警示……我希望那些坐在辦公室裡的官老爺們能記住,他們不能永遠無視那些生活在陰影裡的人。當災難來臨時,病毒不會區分富人和窮人,不會區分本地人和移民。如果他們繼續漠視這些貧困社區,那麼下一次,整個社會都會付出更慘痛的代價。我們不是垃圾,我們也是人。只是我們沒有他們那麼幸運,出生在一個更好的地方而已。這場災難,最終會吞噬所有漠視他人苦難的人。
採訪後記:
卡里姆、法蒂瑪和薩米爾的證詞,如同三把利刃,深深地刺痛著這個社會的良知。從最初的恐懼與無助,到對政府援助的期盼,再到最終被無情拋棄後的深深絕望與憤恨,他們的心路歷程是「新月區」乃至更多被邊緣化社區的真實寫照。法國政府在疫情失控後採取的軍事鎮壓手段,不僅未能有效控制疫情,反而加劇了這些弱勢群體的苦難,並在他們心中埋下了難以磨滅的仇恨。這場末日,不僅僅是一場病毒的浩劫,更是社會長期漠視和不公所釀成的悲劇,它警示我們,任何形式的歧視和拋棄,終將在災難面前反噬自身,讓整個社會付出更為慘痛的代價。被遺忘的角落,是絕望滋生的溫床,也是憤怒燃燒的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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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索引: 《喪屍事件簿-Zombie Interview Files》ZF-F001 📌更多歐洲地區的倖存者證言與社會觀察,持續更新中——被遺忘的角落,是絕望滋生的溫床,也是憤怒燃燒的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