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婆婆的親戚來家裡,手提伴手禮,笑容可掬,彷彿剛從一部名為《人情世故還有人教的年代》的老電影裡走出來。親戚將伴手禮放入冰箱,溫柔說了句:「這是給妳的,小小心意啦。」
然後——標姐沒出現。標姐的孩子也沒出現。整個家庭如被安裝了隱形裝置,對訪客自動靜音。
直到——開飯了。標姐突然如同雷達偵測到米飯熟透,自地板下升起般準時現身,嘴角還帶著某種「我很親民我很合群」的微笑。她用她最自然、最沒有被邀請的樣子坐了下來,一邊吃一邊誇:「哇今天好熱鬧喔,哈哈哈。」
飯後,標姐仿佛在參加某種《家庭冰箱尋寶大賽》,打開冰箱、眼神鎖定戰利品,接著用那句古語攻擊親戚:「欸這個可以吃嗎?」語氣像在問:「這是全人類共享的吧?」
親戚臉部瞬間綠化,像是一株剛被雷劈過的香菜。但在社交倫理的詛咒下,親戚當然只能點頭說:「可以啊……可以啊……」
於是標姐毫無懸念地拿出伴手禮,一邊嚐一邊用節目主持人口吻說:「哇!好吃欸!這真的好吃欸!你們來吃你們來吃~」
她的孩子也像接到什麼神秘號令,一群撲上來跟著嗑。婆婆還在沙發上暖胃,嘴都還沒張,半盒伴手禮已經在下一代牙齒間永別了。
婆婆說不出話來,因為家教太好。親戚說不出話來,因為驚嚇太深。標姐則繼續誇:「這個真的好吃欸~我們家平常都不會買這麼高級的欸!」
最後,全場唯一的反思來自冰箱本身,它默默關上了門,發誓下次見到標姐直接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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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有些人吃的是食物,有些人吃的是氣氛、禮貌與界線。標姐選擇通通打包帶走,因為在她眼裡,所有東西只要她先看到,就是「可以吃的」。冰箱不是她的,是她的理所當然。